床上的四件套一股脑全丢进洗衣机里,床上的被芯垫被也不放过抱在外面一下又一下地拍打曝晒。
宋来弟听着有节奏的声音,扯扯嘴角挤出一丝嘲弄的笑。
等洗漱好准备出门去上课时,女人出声叫住了她。
“宋来弟,有话我就直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跟你亲近一点,但你自己要格外注意,一个女孩子每天那么晚回家,不要把你的弟弟也给带坏了。”
“妈妈,”宋来弟打断她,“我马上就要高考每天都在晚自习,你知道吗?”
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对高考时间铭记于心,所有科目的考试时间背得比身份证号码还顺
,只可惜是两年后的那一场。
不满她的顶嘴,女人语气变得尖锐:“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提前跟你说好,你考什么大专,那是想都不要想,
要是什么吊车尾的三本,你不如早点跟我去厂子里上班,我都跟主管说好了,
你只要进去就可以签合同,工资待遇跟我这种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没什么两样,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条出路,已经算父母对你很好了。
你要晓得感恩,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是没用的。”
女人的唾沫星子飞溅。
“最后我再强调一遍,你一定要和天天保持距离,不要把他带坏了,要是天天因为你成绩退步,我不会放过你的。”
深吸一口气,好窒息啊,一大早就有人拿着绳子勒她的脖子,现如今才看明白是一根血缘与性别相互缠绕的双股绳,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死死捆住她的脖颈,绳子的两端被这对夫妻牢牢拴在手上。
由于这股绳子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不管未来的她跑得有多远,只要那对夫妻拉拉绳子,就会牵制住她。
一灰一黑两只麻雀不停折返在树梢和草丛,清脆稚嫩的鸟叫在枝头起伏,两只麻雀不辞辛苦地觅食了很久。
直到巢中传来的声音渐弱才停在窗沿上小憩,用树枝搭建尾羽铺垫精心建构的鸟巢中几只雏雀靠在一起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