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看,里面是努力模仿印刷体的笔迹,右上角贴着他和岳慎的学生证同款一寸照。
现在看是很拙劣的仿制品。可当时做好了他反复自我欣赏,心里美得不行。
“我当时因为谈恋爱跟我爸吵架,说以后要跟你结婚。”夏宁还清楚记得,“他说我在想屁吃,说国家是不会给两个男人发结婚证的。我就呛他说,我才不稀罕别人给我发的证,我自己的结婚证自己做。”
他晃了晃小红本,望着岳慎说,“你知不知道人们结婚时都会宣誓,无论富贵或贫穷,顺境或逆境,要始终在一起携手共度?”
开着暖气的房子里,冰激凌很快就融化成粘稠的液体。
岳慎知道他在说什么,“……对不起。”
“说实话,我现在听你道歉都没多大感觉的。”夏宁淡淡地笑,“这是不是证明我成熟了?算好事还是坏事啊。”
宋诚怨怒的话没有给他造成多少影响。就像年少时,全世界不看好他都不会在乎。现在也一样。
但他同时清楚地知道,自己跟岳慎是不同的。
对他而言,一段感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没想那么复杂,亲眼见证并且接受了自己对岳慎的感情随时间不断流失。
爱与恨是天然的一体两面。如果他不恨岳慎了,爱又能剩下多少呢?
无论誓言有多么真诚动听,他都不会允许自己跟不爱的人在一起。
他是过够了孤独单调的生活,才会允许岳慎再次靠近。
更何况,岳慎跟别人终究不一样。他们不只是“以前谈过”的关系,感情稍微复杂点也正常……
吧。
“其实也不是冲你。我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谈恋爱了,没那份心情。不想谈,也没力气谈。”
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就想安安静静地活着,息事宁人地活着。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岳慎点点头,“你现在是息事宁人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