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去,马上开饭。”
阮优优被哄得眉开眼笑,转身就噔噔噔往卫生间跑。
周辰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笑,心里被爱填得满满的,暖得发胀。
他这辈子,前三十多年都在刀尖上走——毒窝里的尔虞我诈,枪林弹雨里的生死一瞬,戒断的日夜煎熬,还有那些独自一人在察隅看雪落的寂静夜晚。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大概就该是带着一身疤,在某个没人记得的角落慢慢生锈。
可现在,左手握着的不再是枪,是锅铲;眼前的不再是黑暗,是暖黄的灯光;身后有个人,会缠着他撒娇,会为他做的一碗牛腩欢呼雀跃。
这种琐碎的、带着烟火气的安稳,是他从前都不敢奢望的模样。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她在闹,他在笑。
等周辰上手了公司的事后,终于,他们踏上了云城的航程。
飞机降落在云城机场时,阮优优捏着衣角的手指泛白。舷窗外,云城的轮廓正一点点清晰,可她心里那点归乡的雀跃,早被对父母的忐忑冲得七零八落。
“别怕。”周辰握住她的手,“有我。”
出口处,阮朗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人群里,看见他们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随即走上前,先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臭丫头,舍得回来了。”
他看向周辰,点了点头,算不上热络,却也没摆脸色,“走吧,车在外面。”
车里一路沉默,阮朗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紧握的手,终究没说什么。
快到小区时,他才开口,声音对着周辰:“我爸妈脾气倔,但心里疼优优。待会儿要是说重了,你多担待。”
周辰点头:“我明白,谢谢哥。”
阮朗喉结动了动,没接这话。要接受一个比自己都大好几岁的人做妹夫,他好像接受不了。
他想不通,自家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么个人?比她大八岁,一身伤,没家底,连份安稳工作都是奢望。
车子拐进别墅区,铁栅栏缓缓打开时,阮朗听见后排传来周辰低声的安慰:“乖,别怕,我在。”
他踩下刹车,没回头,声音硬邦邦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