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弈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机的灯光一亮便是一整夜。有时候第二天醒来,左弈的眼睛是肿的, 布满了红血丝。索性拉着左弈四处闲逛,白天逛累了,晚上才能好好睡觉,可?效果不尽人意。
人很矛盾, 赵瑧言有时会故意把左弈的眼泪弄出来,浸了水汽的浅色瞳孔,像一颗透亮的琥珀。可?只要他想起那晚在游船上,左弈脸颊上的泪痕,又觉得像河流干涸后的干荒盆地,万千生灵葬身于此,他便在其中。
左弈拿着咖啡喝了两口:“我去安检了。”
“左弈。”赵瑧言走近一步,威胁道,“你再这样我现在就买机票跟你一起回上海。”
左弈想去拿自己行李箱,他看见赵瑧言握着拉杆的手骨节发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赵志的话他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站在原地,自个儿琢磨了片刻,:“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赵瑧言说:“你一直想做的事做到了,确实?应该高兴。”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在你面前伪装。”左弈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现在一点都不高兴,笑也笑不出来。就像你有一件一定要完成的事,并为?之努力了很多年,当你做到的时候会想起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你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才有今天的结果。我说的不是我自己,是叔叔和我外公?。”
他看着赵瑧言的眼睛:“还?有你,你有没有怨过或者恨过?”
赵瑧言一只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手揣着他的手臂,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出发大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拖着行李箱,有人拿着电话谈笑风生,挂了电话看着虚无的某处,良久叹一口气。
“没有。”赵瑧言吐出两个个字。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赵瑧言用?了十几?年才让自己离开那个地方,突然有一天真相?大白,这十几?年遭遇的一切原本不该出现在他的人生里?。到现在左弈都无法?想象赵瑧言当时是什么心?情,他也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