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铜铃的震颤声震得耳膜生疼。
“三!” 披风猛地甩出去,扬起漫天灰尘。我撞破窗纸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刀剑相击的“铿锵”声。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我跌跌撞撞跑下阁楼,怀里账本的边角划破衣服,在小腹上划出渗血的红痕。
城隍庙的铜钟在子时敲第三下时,我缩在香案后面,盯着手里的玉佩出神。那半块并蒂莲玉佩的莲花蕊那儿,隐约刻着个“沈”字。记忆“唰”地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倒在血泊里,手里攥的玉佩碎片边上,好像也有这样的刻痕。
“这么晚了,小姑娘一个人来庙里,不怕撞见鬼?”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猛地抬头,见灰衣人靠着斑驳的廊柱,腰间挂的青铜酒壶还在往下滴血水,也不知道是酒还是血。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左眼角那道狰狞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蜈蚣,而他手里把玩的,正是那半块跟我严丝合缝的玉佩。
“你到底是谁?”我握紧袖子里的短刃,“为啥会有这块玉佩?”
灰衣人突然笑出声,震得酒壶里的酒直晃:“林小姐的记性,怕是跟这城隍庙的柱子一样朽了。”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面的火焰状胎记,“当年你娘拼死护着的人,现在来兑现承诺了。”
记忆“哗”地涌上来。八岁那年上元节,母亲带我在街角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当时他昏迷前攥着的,就是半块并蒂莲玉佩。
“幽冥阁的人,在找虎符残片。”灰衣人突然凑近,酒气混着血腥味扑过来,“你手里的账本,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把玉佩拍在我掌心,冰凉的玉让我打了个寒颤,“明天巳时,城西乱葬岗。带上账本,别告诉任何人。”
我还想问啥,他已经翻身上墙了。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恍惚间跟记忆里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叠在一起。直到他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我才发现掌心的玉佩不知啥时候变温热了,好像带着他没散的体温。 回破落的林府时,天边已经有点发白了。我轻手轻脚推开母亲的闺房,借着晨光翻开账本。密密麻麻的字里,“七皇子”“李长庚”的名字老出现,在某一页角落,还用朱砂画了朵诡异的曼陀罗——跟苏瑶说的刺客印记类似。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我猛地抬头,却只看见一只黑猫窜过墙头。冷汗顺着后背滑进衣领,我才意识到,从老宅暗格到城隍庙,从头到尾,我们的对话都像被人故意偷听的表演。可那个神秘的灰衣人,到底是报仇的盟友,还是另一个挖好的陷阱?
我握紧账本,指甲在纸页上留下月牙形的印子。母亲的画像在晨光里有点褪色,可那双眼睛好像在催我:“去吧,清儿。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为林家讨回公道。” 酉时的钟声越来越近,我把短刃别在腰间,又把账本塞进贴身衣袋。铜镜里的少女脸色白得像纸,可眼底却有两簇火在跳。推开房门的瞬间,一阵阴风吹灭了烛火,黑暗里,我好像听见幽冥阁的铜铃在远处响,那声音像催命符,又像复仇的号角。 城隍庙的台阶上,青苔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我刚踏上第三级台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铜铃声。猛地转身,见三个蒙黑巾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腰间挂的青铜铃铛在风里晃,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儿。
“林小姐,这么急着去哪?”为首那人抽出弯刀,刀刃映着天边最后一点晚霞,“听说你找到了些不该找的东西?” 我往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凉的庙门。袖子里的短刃已经出鞘,掌心的汗却让刀柄变得滑溜。
突然,城隍庙里面传来琴弦断裂的脆响,一道白影跟鬼似的掠出来,手里长剑直指黑衣人喉咙:“光天化日之下,幽冥阁的狗东西也敢这么嚣张?”
剑光和刀影交在一起,我趁机闪进庙里。却看见香案上不知啥时候多了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小心身边人。”字迹还没干,一滴血珠正顺着笔画往下滴,在“人”字最后一捺上晕开,像滴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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