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智及讥笑说道:“老三,说你心眼多,是不是一点没说错你?这才是窦建德的第一封来书,能有甚么细节在内?而况,细节这东西,比如他何时出袭,怎么引我军攻城东汉营,等等,当然须得大兄亲自斟酌决定才成,窦建德便真是在乞降书中言及了这些,我等难道还能用之?老三呀,你若能把你的心眼用在正事上,城西汉营甬道,你也不会到今还未能攻破!”
宇文士及默然片刻,终是点头:“二兄所言极是。内应的诸项细节,确是须当大兄亲定。”
宇文智及拍了下手,说道:“这不就是了么?”到宇文士及席前,索回了窦建德的降书,又拍了拍这封降书,顾盼得意,笑道,“老三,你现下可知,为兄为何说你今日城东,即便取胜,也无非小胜,不值一提了吧?今有窦建德降书在此,我军大破李贼,指日可待!”
“如此,敢问二兄、大兄,打算怎么利用窦建德,以何计策,何时发动?”
宇文化及说道:“三郎,你刚进帐时,我便正在与阿奴计议此事。你有何建议?说来听听。”
“城东汉营四五,窦建德降我者只高雅贤一营。弟之愚见,行事前宜当计议周详,以防有失。”仓促间,宇文士及能想到什么建议?只能泛泛而论,说上这么一句。
宇文化及点头说道:“我与阿奴也是这般认为。适才,阿奴提了建议,三郎,你听听看。阿奴说,城东汉营各部,加在一起,步骑合计万余,我在城东之右路军,只两万上下,虽有窦建德内应,可毕竟城东汉贼有营垒为障,我军可能需要攻坚,则这两万兵马,就不太够用。
“故而,阿奴以为,可先密令窦建德不要暴露,做好内应之备,同时,我军悄然地从城北调精锐到城东,增强城东的兵力,这样,待我军主力集结完毕,再以他为内应,攻城东其余汉营,既使其措手不及,我军又兵力占优,方能确保胜算。三郎,阿奴此议,你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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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士及想了想,说道:“二兄此议甚好。只是城北精锐调动需隐秘迅速,以防汉贼察觉。且出击时机须选准,确保窦建德内应无误。双管齐下,才可一举破敌。”
“除此外,阿奴还提出了一条。便是,咱得得将李善道的注意力集中在城西,不能让他关注城东,唯有这般,才能更保证窦建德的内应、我城东的出击成功。故是,三郎,底下几日,在咱们做好战备,发动之前,你还得再劳累劳累,城西的攻势不但不能停,还要加紧,务必让李贼误以为我军主攻仍在城西,忽略城东。只有这样,城东之战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宇文士及深以为然,点头说道:“大兄与二兄思虑周密,这几条,确是良策。大兄放心吧,城西这边的攻势,弟会全力以赴,定让李贼深信不疑,不会误了城东的大事!”
“明天,你接着攻刘豹头、王薄两营间的甬道,此外,我再给你个任务。”
宇文士及起身应道:“大兄请下令。”
“坐下,坐下说话。自家兄弟,不讲这么多虚礼。”一边是乏粮,一边是因谣言之故,军心混乱,又连攻数日,却连城西的一段甬道尚未攻破,宇文化及这些天的日子不好过,一天比一天的,他情绪低落,但此刻,他却振奋昂然,心情好了很多,含笑压了压手,等宇文士及坐下,他继续说道,“此外给你的任务,即明天进攻,将王薄营也加入主攻范围!”
“王薄?”
宇文化及笑道:“这也是阿奴的建议。你这几日攻城西诸营,阿奴与我都有观战。城西赵君德、高开道、刘豹头、王薄等营,统观下来,数王薄营的防守最为无力。王薄,我亦与他下过招降书,他未应我。今将其营加入主攻范围,除掉出於吸引李善道注意力之目的外,还有两个目的,一则,杀鸡儆猴,让窦建德知道,本丞相赏罚严明,从我者,富贵不吝,不从我者,攻伐由我;二则,通过主攻王薄营,咱也试试看,能不能将他也因此逼迫地招降过来。”
“明白了,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