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那边,可有你熟悉的。”
流水的朝堂官员,铁打的勋贵世家。
老蔡闻言,自嘲一笑,“老夫出身微寒,当年多遭世家排挤,诋毁。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手下留情,又怎么可能帮助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翻案。陈狱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都是命!”
“你老真就这么认命了?打算死在牢里,家族背负朝廷钦犯家属的污名,子孙后代无法参加科举。你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老蔡太老了,动弹几下,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
他已是风烛残年,几十年的牢狱生活,早就磨灭了身上的傲气跟勇气。能活着还有什么可求。
陈观楼啧了一声,“你老啊,这不叫认命,这叫心如死灰。亏你当了那么多年的朝廷命官,竟然连一个捞你的人都找不出来,你老混得够惨的。”
老蔡哈哈一乐,“这话还真说对了。老夫时常回忆反省,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混到最后人缘尽失,人人视我如仇寇,真是失败啊!你就甭管我了,让我老死在这里。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粮食,花不了几个钱。天牢养着我,不费什么力气。”
陈观楼很想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转念一想,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叮嘱了一句,“你再想想吧,我先走了。要是改变了主意,你跟送饭的杂役说一声就行。”
“多谢!”老蔡挥挥手送别。
巡视完牢房,回公事房喝茶。
今年夏天格外的热,明显比去年热多了。公事房内摆放着两盆冰块降暑。
穆医官跑来蹭凉,又喝了一碗冰镇绿豆粥,爽到飞起。
“还是大人这里舒服,冬暖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