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骤然一愣,近乎难以置信般的看着面前的姜暖之。
她在说什么?
姜暖之却是跪在地上,娓娓道来:“皇上大抵不知道深冬腊月手泡在冰冷的水里头的感觉,也不知道孩子哭闹,夫君病重,吃不上饱饭的感觉。皇上该是更不知道身为罪人,在大荒被人嫌恶艰难求生的感觉。
但是,在遇见皇上之前,微臣每天过的就是这般日子...”
姜暖之声泪俱下的说着,周遭几个太监连着鹊神医都看过来。
皇上拧眉头来,费了些力气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朕?”
他是去过大荒,但是好像是被面前这个女子所救的吧?
可惜了,那时候竟然不知道她是黎戎之妻...
“皇上那时候病了,我刚好给皇上看诊,解了您身上的毒。不知皇上可否记得?”
皇上听了这,却心下了然了几分,原来是携恩图报来了?当下有些不耐应付,却还是撑着点头:“嗯,确有此事,说来,朕该是好生谢过姜医师,救了朕好几次...”
姜暖之直接摇头:“不是,是皇上您也一次一次救了我和阿戎。我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摆脱罪奴身份,赚的钱够全家老小嚼用,我便已经知足了。
如今万万没想到,阿戎还能够官复原职。我一个奴才出身的,如今竟然也能做上一品诰命夫人,一切全仰仗皇上您。”
她说得涕泪横流,一头磕在地上:“皇上,您或许不知道,近日。并非是微臣最感激您的时候。奴才最想谢您的,是此前在大荒的那次。
那时,我们家已经无米下锅了。给您看诊那一次,您慷慨给了五百两诊金。微臣拿着您的五百两,买了厚实的棉衣,松软的棉被。买了一家过冬的炭火。买了一大车的米粮。甚至还救济了一个学堂中十几个孩子的米粮。
大荒突封暴雪,天灾无情,匪寇横行。
若非皇上您的五百两银,病重的阿戎,孩子们,全家老小怕是都撑不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