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雨急风骤,没有睡好。”
薛月沉执起帕子轻拭唇角,瞥着她笑,“听王爷说,你为他调配的止痒膏甚是灵验,这一回,可是立下了大功,在上京城扬了美名……”
“妹妹粗浅伎俩,怎敢居功?只是凑巧得了游医的指点。”
薛月盈微微一笑,将一个瓷碟推至案前。
“妹妹尝尝新制的栗子糕,厨娘特意用蜜渍过,很是松软清甜。只可惜,我这几日胃脘发腻,沾不得甜食……”
薛绥捻起银叉,含笑谢过,“姐姐怀着身子还费心这些。那妹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费心什么?”薛月沉斜睨而笑,不达眼底:“妹妹如今也是王府的正经主子了,再拘这些虚礼,倒显得生分了……”
提及薛绥封侧妃之事,她显然心存芥蒂。
不痛快都写在脸上,薛绥只当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叉一块糕点,神色柔和如昔。
“姐姐说笑了,若无您当年仗义执言,哪有妹妹今日?你我姐妹是什么情分,我怎会与你客套?”
薛月沉心里一紧。
当年她不忍嫡母发难,顺口说几句好话,并未真正施以援手……
于是,那一抹落在唇边的笑容,就有些僵硬。
“那是自然,咱们姐妹情分,天打雷劈也拆不散。“
薛绥垂眸,栗子糕在齿间发黏,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姐姐身孕为重,莫要为旁的事劳心。”
茶盏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薛月沉看她一眼,“我哪能不操心?你封侧妃的事,里里外外都要张罗,宫里有赏赐下来,又有各府内眷回礼,家宴也要操办得体面些,不能委屈了你。昨儿我还寻思要给你院里再添几个丫环婆子,也好壮一壮你的声势。只是……”
她压低声音,“张侧妃的胞兄通敌,如今关在刑部大牢,她哭哭啼啼来求我,我便应承她去了。”
薛绥道:“我曾劝她让张大人向陛下陈情,便是不想她劳烦到姐姐,没想到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