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二十四年,高宗皇帝崩逝的第十六个年头,大周的皇太后,也终于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
此时的福宁宫内,已经完全被哀伤的情绪笼罩,皇子皇孙们跪了一地,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悲伤。
三个孩子跪在床前,承泽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如今的他也已经头发花白,甚至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但面对母亲他似乎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哀声唤道,“阿娘......”
鹤儿跟陶陶也都跪在一旁,两人此刻都已是泪流满面,声声唤着,“阿娘,阿娘,阿娘.......”
叶昭宁听见孩子的呼唤声,费力的睁开眼。
她这会儿的意识还有些浑浊,但还是下意识的安慰,“怎么了?别哭,阿娘在呢。”
承泽将母亲的手握的更紧了,听见她的声音十分激动的跪起了一些,“阿娘,你醒了.......”
鹤儿跟陶陶也十分激动,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一脸紧张的盯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母亲。
叶昭宁这会儿浑浊的意识归拢,她意识到自己是大限将至了,方才若不是听见孩子们的呼唤声,她大概已经魂归地府了。
轻轻扬了扬嘴角,仍旧像小时候一样安慰他,“阿泽,你都是当祖父的人了,怎么还哭呢。”
承泽知道母亲这是在宽慰自己,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应道,“阿娘不是说过,儿不论多大,都是您的孩儿,当儿子的在母亲面前哭不丢人。”
叶昭宁笑了笑,“说的也是,不过等阿娘走后,你可不能再哭了,不然你爹要问我,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她说的欺负,是小时候常常逗的承泽哭,承泽一哭,她就笑的更开心,魏永旭时常无奈叹道,她比承泽还幼稚。
承泽哭着摇头,“爹不会的。”
叶昭宁跟他说了两句话,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想跟孩子们再多说说话。
紧接着,她唤道,“鹤儿,过来。”
承泽松开了母亲的手,往旁边跪了一些,鹤儿手忙脚乱的把脸上的泪痕擦掉,跪到母亲跟前,应道,“哎,阿娘,儿子在呢。”
这些年鹤儿天南海北的跑,足迹遍布天下,甚至还跟着商队乘船出海,整整两年才归来,那段时间她是每日提心吊胆。
叶昭宁道,“你呀,如今不比从前上了年纪,不能再跑那么远了,你要多陪陪阿芸,多陪陪孩子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