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冷笑,“你既这般听话,便与永川候换干戈为玉帛如何?”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宋言汐朝着他重重磕了个头,掷地有声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恕臣不能从命。”
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她看不到宣德帝的脸色,更不知晓一旁的德海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她只知道,此次即便是以命相搏,自己也决不能退却半步。
但凡她有丝毫露怯,便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上天既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仅要报上一世的血海深仇,还要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
宋琪瑞已然十四,认祖归宗之事早已迫在眉睫,她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就要眼睁睁看着莲娘母子三人登堂入室。
那些个族中耆老的嘴脸,她上一世便亲眼见过了。
一听宋怀恩说他三岁认字,六岁写诗,便以为家族中出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天才,恨不得将他捧到天上去。
有了这么个奇才,只一心忙着经商的阿柏,自然就成了他们口中不成器的东西。
他们光是言语奚落还嫌不够,更是在他和母亲被渣爹赶出门,流落街头时,称赞宋怀恩当机立断真乃大丈夫也。
生怕同他们沾染上关系,便会被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明明,祸不及出嫁女。
就连林庭风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抄家时都未将娘亲和柏儿算在其中。
是宋怀恩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将他们赶出门,送到了他的屠刀之下。
那些平日里没少受她娘亲照拂的宋家人,在他们被赶出门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他们母子说句话。
他们只怕,宋怀恩的动作不够快,牵连到自己。
这一大家子人,当真是烂到了骨子里。
就连母亲和离归家的这些时日,也有宋氏的长辈腆着脸轮番上门,苦口婆心的劝她看在他们兄妹的份上,归家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