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糯却皱着小巧的鼻子,坚定地摇头:“不对不对!我十八,你才十四都不到吧?怎么能叫你姐姐?要叫也是你叫我姐姐才对!不行不行!”她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李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暗恼:这傻丫头,平时看着迷糊,在这种辈分年纪上倒是清醒得很!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迂回前进,换个角度试探。
李澈压低声音,凑到白糯耳边,带着几分八卦的促狭:“糯糯呀,那你告诉我,你觉得杨炯这人怎么样呀?”
“好哥哥?”白糯的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脸上漾起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师傅让我保护他,他是个大好人呀!他给我糖吃,可甜啦!他说话也好听,笑起来也好看!嗯……就像……就像……像冬天里刚烤出来的大红薯!香喷喷,暖烘烘的!”
她努力地寻找着最贴切的比喻,最后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形容无比恰当。
李澈听得额角青筋微跳:又是糖!又是红薯!这傻妞脑子里除了吃的就没别的了吗?
她不死心,循循善诱:“除了糖和红薯呢?比如……你看到他,会不会觉得心跳得特别快?像有小兔子在蹦?或者……看不到他的时候,心里就空落落的?”
白糯一脸茫然,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又歪着头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小兔子呀?就是……就是有时候看他练拳,那咋咋呼呼的样子,有些好笑,笨死了!还不如峨眉山猴子翻跟斗有趣!看不见的时候……看不见的时候我就去找你玩呀,或者我自己练剑,也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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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彻底无语,看着白糯那张写满“天真无邪”的脸,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跟白糯朝夕相处这么久,虽不敢说精通望气观星之术,可白糯头顶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红得发亮的“红鸾之气”,都快溢出来把她自己淹没了。
这分明是情根深种、情窦已开的至明之兆啊。可这傻妞倒好,嘴里除了“糖”、“红薯”、“猴子翻跟斗”,就没一句沾边的话。
可船上除了杨炯那个坏蛋姐夫,白糯连只公苍蝇都懒得搭理,这情丝不系在他身上还能系在谁身上?
偏偏杨炯那个榆木疙瘩,也只把白糯当个心智不全的小妹妹宠着护着,半点男女之情的意思都没有。可白糯这身子,明明已是含苞待放的十八岁少女。这局面让李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比参悟上清派最难的道藏还头疼。
“唉……”李澈长长叹了口气,看着白糯懵懂无知、还在努力东张西望找太阳的小脸,一股“对牛弹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甩甩小脑袋,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抛开,眼珠又灵动地转了起来。既然前路未卜,那这辈分上绝对不能吃亏。
本着“不能吃亏”的朴素理念,李澈重整旗鼓,脸上再次堆起“狼外婆”式的笑容,小手伸进道袍宽大的袖袋里摸索着:“糯糯呀,你看这是什么?”
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晶莹剔透的松子糖,浓郁的甜香瞬间在微咸的海风中弥漫开来。
白糯的大眼睛“噌”地亮了起来,像看到了小鱼干的猫儿,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糖,小鼻子还下意识地抽动了两下。
“想不想吃呀?”李澈晃了晃糖,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叫声姐姐,这颗糖就是你的啦!很甜很甜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