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角落里,一个面容枯槁、嗓音尖细如同砂纸摩擦的老太监躬身应道,身影随即无声无息地隐入塔内阴影之中。
李清最后瞥了一眼山下那片混乱的战场,扶着腰,缓缓步下塔梯,紫裙曳地,不留半分痕迹。
山下,护卫崔穆清的军阵在十名悍不畏死的刺客冲击下,虽勉力支撑,却也步步维艰,不断有人倒下,血染石阶。
退路被截断,竟又被逼得缓缓退回了山顶墓园的空地边缘,距离李泌的墓碑不过十余步之遥。
护卫统领目眦欲裂,嘶声力战,身上已添数道伤口。
就在这胶着之际,下方石阶转折处,一个身影缓缓拾级而上。
来人头戴宽大的竹编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其肩上,赫然扛着一柄样式古朴、刃口隐现暗红斑纹的厚背长刀。步伐看似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踏在石阶上,都仿佛敲在人心头。
护卫们心生警惕,阵势微滞。
来人行至离阵前数丈处,蓦然停步。
只见其缓缓抬起头,斗笠阴影下,一道狰狞扭曲、如同蜈蚣般的暗红色长疤,自左额角斜斜划过鼻梁,直拉到右下颌。这道疤彻底破坏了原本姣好的面容,只剩下无边的戾气与怨毒!
“嘿……”一声沙哑低沉的狞笑从她喉间挤出。
笑声未落,肩上长刀已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劈落,并非劈向任何人,而是重重斩在身侧一块半人高的山岩之上。
“轰隆!”
火星四溅,碎石纷飞,那坚硬的山岩竟被这一刀生生劈裂开来。
这骇人的声势和力量,让所有护卫心头剧震。未等他们从惊骇中回神,疤面女子舍弃了被卡在岩石中的刀柄,身影如鬼魅般揉身扑上,速度之快,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小心!”护卫统领只来得及吼出半声。
疤面女子已撞入阵中,手中并无兵刃,但那双戴着乌金指套的手,就是最可怕的武器。指套尖锐如鹰爪,闪烁着幽蓝光泽。
她身法诡异飘忽,出手更是狠辣绝伦,或抓、或撕、或戳,动作毫无花巧,只有最直接、最高效的杀戮。
“嗤啦!”一名护卫的咽喉被轻易洞穿,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