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能摸出来是肿的,从小到大温万松没打过她,这是第一次。
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浴室里的水汽太盛,蒸得她眼眶发热。
心情乱糟糟的,于是干脆起身将自己冲洗干净。赤脚来到镜前,脸上的痕迹倒不是那么明显。她将盘起的头发松开,青丝倾泻而下,温凝伸手,穿上了李随为她准备的衣服。
睡前还是落泪了,晶莹泪水从一只眼流到另一只。啜泣中,她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遂快速翻身背向一侧。
床前的夜灯被打开,他的动作很轻,手掌虚虚地拨开她脸颊的碎发。
细细端详了两秒,他开口喊她:“温凝。”
女人没有动作,只是紧闭的双眼有些微的震颤。
她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脆弱,即使他早就发现了端倪——被泪水打湿的发丝粘在脸上,昏暗的光线照出她鼻梁的泪痕。
沉默了几秒,她又听见李随绕过床尾来到另一侧。男人屈膝跪下来,抬指为她拭去不断滚落的泪珠。
“哭出来吧。”嗓音沙哑的,带着几分心碎。
紧绷的弦终于拉断,温凝于朦胧中睁眼,起身扑进他的怀里。
“哇”地哭出声,双臂攀住他结实宽阔的后背,将整个人投入他的怀抱。
夜深人静时总是感性,受了委屈被人安慰倒更是容易落泪。
温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哽咽着,只觉得双眼终于流不出泪来了,才抽噎着缓和下来。
低着头,她接过纸巾擦掉脸上咸涩的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