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些意外。
摸了摸自己怦怦如捶鼓的心口,君阳低声道:“她在变强,我能感受到。”
现场最信任君阳判断的是丰俊朗。
他悄然松了一口气,放开抿住下唇的牙关,任由铁锈味渗入口腔深处:“只要没事,就好。”
虽然他知道子慕予经历很多事,到最后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但每次经历,心情总是火山与冰川交战,炽热又刺骨,连呼吸都变得忽轻忽重。
这次如此阵仗,子慕予若能身体健康,好好回到他们身边,已经是莫大欢喜和奇迹,怎能要求更多。
他们都围着胎果,等待着胎果继续出现动静。
可是他们等啊等,低声的讨论渐渐又恢复成死一般的沉默,风势倦了,雪也停了,胎果再没出现任何变化。
“太子殿下,您一宿没睡,大典寅时就要开始,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会儿?”周内官及那些经历过阙天楼一事的随从已经回府养伤,站在徐千策身边的是一个新面孔内官。
“再等等。”徐千策拉了拉身上的斗篷。
寅时将来。
徐千策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去,留下精卫五十。
王寻和罗浮洞诸人继续留守原地。
雪云退去,铅灰色天际渐渐漏出瓷青的底子,空气凛冽又干净。
王寻仰起头,细细嗅着。
他一直找不到可以形容子慕予身上的那股奇特气息的东西。
这雪后清气,竟就有几分相似。
扫雪兵士见大雪停下没有复来,看着被清洁干净的红毡,擦着额头上的汗浆直念「阿弥陀佛,天公作美」。
大街上,影影幢幢,无数宫人手执明灯,顺着长街站立在红毡两侧。
王宫九重门次第打开,负甲御林军沿着御道肃立如林,刀戟映着宫灯雪光,寒芒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