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给他看预书。而是请他查一查当年父皇返回秦国之时,赵太后带回红箱子之外,还有没有带回什么别的人。”
李贤执酒的手微颤,“你是说赵高?”
许栀没回答,从他手里将酒爵抽出,“有伤在身喝什么酒。”她看着他,“你是担心预书泄露,还是担心知道它的人不止我们?”
闷雷滚过他心头。
李贤已竭力将话题引到另一边,但她还是问了。
“臣担心公主被陛下责难。”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笑盈盈,“不必忧虑过重。”
李贤觉得这不太像是平日的她。
她靠近他,俯下身,“那些人在你这儿坐得太久了。你放心,过两日,监视你的人就不会再来。”
她又近了些,好像她浅浅的呼吸声就停在他面前,她轻声道,“当务之急你要好好养伤,最好要在修筑长城工程之前康复。”
“还有七年,你要相信,我们不会输。”
闷雷化作惊雷滚过,往昔他试图遮掩的一切,犹如水草一样缠住他,要将他拖入深渊。
许栀的马车甫一动。
鲜血当即从他喉腔喷涌而出。
雾色更浓处,戴着黑色斗笠,一身黑衣的人从后院慢慢走出。
一块圆润无比,又渗着红的血玉垂挂于李贤眼前。
“我真是小看李大人了。能忍常人不能忍之痛的人,定有劳心苦力之说。”他笑笑,“也是。曾忍受得了那样的酷刑,又有什么忍不了的?”
在大巫漫长的注视之中。
很多人影在他脑海中交叠。
“我道当年醴泉宫,李大人心胸为何如此宽广,能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原来是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