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又疾步跑了回去,然后,再回来,态度前所未有强硬起来。
“先生说此处不迎狡诈阴险之辈。就算小姐于此地跽坐至于天明,先生也不会出来。”
……
是啊,她在竹林多么耀武扬威的恐吓他,现在又这么卑躬屈膝跑来求他,是挺人格分裂。
如果不是卢衡说他雇了高手为护卫,又借着贵族迁徙的说法安顿于此,她就让人直接冲进去抓人了。
她心惊于自己顺其自然地冒出来的强盗思维,又忽然又一下想通。
失忆了也还敢对秦国公主直言不满,骨子里,他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张良。
既然他仇恨她已是必然,那么她不介意用手段引得他现身。
她不能绑架小孩,不能在咸阳城外生事端。
那么……早年没有用上的示弱,于今日被她翻了出来。
张良不会让一个人生生死在他面前,即便她是秦国公主。
天更冷了,小雪簌簌落在她发上,“我求问之心真诚无二,绝无半点虚假。”
她干涸的唇生了裂口,嗓音从喉腔冒出来,缓慢,轻柔,决绝。
“若先生不信……我自会证明给你。”
——“我只和先生一人说过,我证明给先生看。”
一样的话,天差地别。
当年,她说这句话相似的话时,印在他颊上的是她的吻。
而今日,落下的会是刀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