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和碎石从掩体顶棚的缝隙簌簌落下,呛得人无法呼吸。
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下一颗炸弹不要正好落在头顶。
外面是炼狱,里面是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牢笼。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将湛蓝的天空涂抹成一片污浊的灰黑。
偶尔,几门残存的鬼子高射炮会发出零星、徒劳的反击,曳光弹歪歪扭扭地射向高空,在庞大的B-17编队下方很远的地方就无力地炸开,形成几朵微不足道的灰白色烟云,旋即被轰炸的烈焰和浓烟彻底吞没。
这微弱的抵抗,更像是绝望的哀鸣,丝毫不能阻挡死神收割的脚步。
轰炸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架B-17投完炸弹,心满意足地拉起机头,汇入返航的编队时,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焦土。
火焰仍在噼啪作响地吞噬着残骸,滚滚浓烟如同巨大的黑色墓碑,矗立在曾经是仓库和阵地的废墟之上。
扭曲的钢铁、烧焦的木料、破碎的混凝土块散落得到处都是。
幸存的鬼子们如同惊魂未定的老鼠,从掩体里探出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脸上只剩下麻木和劫后余生的呆滞。
每一次轰炸,都在无情地碾碎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士气和斗志。
看着天空中扬长而去的盟军机群,一个躲在弹坑里、满脸烟灰的鬼子老军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显然是个老兵油子了,正低声嘟囔着,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一种扭曲的“敬佩”:
“八嘎...一枚100磅的炸弹的造价,都够吾等一个月的薪水了吧?
这帮南洋华人土豪,真他娘的不把钱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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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成了鬼子下层士兵在轰炸间隙苦中作乐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