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安民军看守只是冷冷地看着,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直到另一个同样瘦弱的俘虏在皮鞭的虚影下,不情不愿地过去,费力地将同伴拖出泥坑。
不远处,几个俘虏正在合力撬动一块巨石,他们赤裸的上身青筋暴起,雨水混着汗水从他们凹陷的脸颊滑落,眼中只有麻木的求生欲,看不到丝毫蝗军昔日的骄狂。
这种景象,在这片泥泞的工地上随处可见。
张弛面无表情地看着,心中并无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这些双手沾满亚细亚人民鲜血的侵略者,被允许用自己的劳动偿还一部分罪孽,已是最大的仁慈。
“朴中树!让你的那些同族不要偷懒,上午完不成定量,是不会给你们饭吃的!”
远处管教的喊话中熟悉的名字,让张弛一愣。
张弛招了招手,很快一名穿着安民军制式雨衣、身材魁梧的管教带着一个同样淋得透湿、身材瘦小但眼神却异常活络的俘虏跑了过来。
那俘虏虽然狼狈,却努力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
“报告长官,罪犯朴 中 树向您报告!”
(俘虏经过见287章)
张弛的目光落在这个自称朴中树的俘虏身上。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个子不高,颧骨突出,眼神深处藏着一股与周围麻木格格不入的精明和渴望。
“你叫朴中树?”张弛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是不是还有个鬼子名字,叫朽木正人?”
朴中树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他强压下去。
他意识到眼前这位被众多卫兵簇拥、连管教都毕恭毕敬的人物,绝对是安民军中最顶尖的大人物,哪怕不是军长,也得是个师长!
他“啪”地一个立正,尽管动作有些滑稽,但很用力,用带着浓重半岛口音、却比较流利的官话大声回答:
“报告长官思密达!
那是我过去糊涂、犯傻时,被倭寇强行灌输,不得已才用的名字思密达。
朴中树才是我的本名,我现在已经深刻认识到,倭寇那套东西就是僭越,是毒草,是奴役我们半岛人的精神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