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堂下的众鬼却都在窃窃私语:“那伍老爷分明是同犯,却一应袒护,邵家少年本是好心,却穷追猛打,这是什么道理?”
“阴司便是这么判案的吗?”
“唉,喜判官公正是公正,但太过刻板,只知道依律而行,律法本为惩恶扬善,这般……唉!”
这时候,喜才一拍惊堂木:“由证人邵永作证,伍家车夫伍丙,曾诈取其五钱银子,而伍家两人身上,正好有银五钱,可推知,这作为罪证的银子便应是邵永被诈的五钱银子,而你主仆二人却说,银子是从家中带出来的!”
“当庭证言,如刀如金,尔等可知伪诈证词之罪?”
“我再问一遍,银子是从哪来的?”
喜怒喝一声,堂下伍老爷两股战战,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是从邵公子拿得来的,但判官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家奴车夫驾车陷入泥坑,震断车轴,借口乃是为了避让邵公子,我见邵公子并不反对,怎么会知道他在骗我?所以诈伪之罪,实不知情!而买那门轴之时,我远远避开,那苦主……他不也说没见过我吗?”
“是故,门轴之事,我也实不知情,都是,都是他伍丙一个人自作主张,与我无关啊!”
喜微微点头,并不批判,而是转头问伍丙道:“伍丙,你可知罪?”
伍丙看见自家老爷分明要弃车保帅,更是冷笑道:“他不知情?他最知情了!我是敲诈了邵公子,事后那五钱银子可归了他,再由他赐下一钱半的银子给我,这不是分赃是什么?”
“而且他可没有让我去买门轴,是我自己看到那家的门轴用料挺好,又见是个头顶没三两瓦片的闾左破落户儿,哪个耐烦拿钱给他。”
“于是我拎着就走,他还赞我做事得力呢!”
“我浑身上下就一钱半的银子,乃是他见我伪诈得力,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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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嫌他小气,准备回头再讨要两钱回来。试问,哪个伪诈之徒,拿小头,反而是一无所知者拿大头的?他又如何会不知道,除了这一钱五分,我再无一文银子能买下门轴?”
伍丙知道自己被判了伪诈之罪,罚为司空城旦之后已然混不吝,如今见到伍老爷又撇清他的心思,更是反咬一口。
“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搜身!”
“他身上必还有绞下的另一半银子!只是此人奸商命格,有藏金之能,须得遣一得力人手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