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回过身笑着道:“总闷在屋子里头做什么,出去和冬瓜做伴玩儿吧。”
“奴婢练针线呢。”绿柳头也不抬,针尖在缎面上戳出个歪扭的结,“娘娘口渴了么,冬瓜煮了姜枣茶,奴婢给您端些来?”
孟姝好奇的凑过去细看绣样,隔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绣的是...鸳鸯?”
绣绷上的两团五彩线疙瘩,活似两只肥嘟嘟的家雀儿在打架。
绿柳喜滋滋地举起绣绷:“正是!待奴婢练熟了,往后年节献礼时的荷包,奴婢绣个七八分,娘娘再添几针便成。”
宫里的嫔妃也并不是人人都擅长女红,纯妃和宋婕妤便是这样凑合行事。
孟姝觉着有些好笑,绿柳大约是见不得自己绣了只蟋蟀敷衍交差,怪不得从昨儿晚上起就琢磨着要练刺绣呢。
“依我看,与其折腾针线,你还不如去小厨房帮冬瓜做糖葫芦,做得了还能给梦竹她们送些尝尝。”
绿柳哀嚎一声,哭丧着脸道:“...真的这么差么。”
正巧夏儿捧着一壶姜枣茶进来,见状凑近一瞧,顿时笑弯了腰。
孟姝也忍不住轻笑,她瞧着绿柳涨红的脸,也没有出言指导的意思,她这绣工就跟她自己的琴艺一样,都是教无可教,全无半点天赋。
主仆三个笑闹间,就听得殿外传来许金喜拉长语调的通传声。
孟姝忙敛了笑意,整饰好仪容,由绿柳搀扶着移步至花厅接驾。正欲屈膝行礼,皇上已大步上前托住她的手臂。
七日未见,皇上眉宇间染了些许风霜,眼底凝着的关切比往日更甚。
“方才听母后说,姝儿在宫道上险些摔着?怎么你和纯妃都没派人知会朕?”
孟姝依旧持着礼数福了福身。
“太后娘娘慈爱,臣妾原本就无碍。且纯妃娘娘处置得宜,已将司设司众人按宫规发落了。皇上远在南郊,宗庙谒陵乃国之大事,臣妾岂能以微末琐事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