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眉间微蹙,与孟姝四目相对,两人面容均有些凝重。
几方印证下,宜修媛这边真是愈发有些问题。
入夜。
绿柳当值,她铺好床,小心翼翼地扶着孟姝在床沿坐下,又从旁边的立柜里取出一床软褥铺在脚踏上。
“冬瓜去行宫才几日功夫,奴婢冷不丁的还有些想她呢。”
孟姝笑着道:“平日里你俩斗嘴最多,等她回来你就烦她了。”
绿柳扬起唇角,烛光映得她面庞格外温柔。“这宫里头除了纯妃娘娘,就冬瓜最在意娘娘了。”
她蹲下身整理被角,嘴硬道:“奴婢才不烦她呢,等她回来,再让我试菜我也不推拒了。”
“冬瓜性子讨喜,你呀,平日里别总板着脸,红玉她们见了你比见我还害怕。”
绿柳吐了吐舌头,麻利地铺好地铺,和衣坐下。
“这是郑东家和周婆婆教我的,她们说主子宽厚,底下做奴婢的就不能一味软着性子,需得立起规矩。奴婢做给红玉她们看,也是一种威慑。”
孟姝望着帐顶的缠枝花纹,晚膳时被绿柳哄着多喝的半碗汤还在胃里暖着,反倒没了睡意。
“郑东家说得在理,只是把你教得太死板了些。” 她侧过身,纱帐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眼下就咱们俩,你为何总不肯像在琅琊院时那样唤我一声'姝儿'?”
孟姝与她谈感情,绿柳与她谈规矩。
她一板一眼的道:“从前在琅琊院时,娘娘与奴婢是一样的人。可如今进了宫,尊卑规矩自然要刻在骨子里。”
见孟姝不说话了,绿柳就转了个话头,自顾自禀道:“下半晌梅姑姑回来,说信已经交出去了。奴婢从会宁殿出来,特意绕去给春桃和采莲送了赏。如今春桃在齐嫔娘娘跟前愈发得脸,采莲也得了姑姑赏识,年后就能帮着绣主子们的外裳了。”
孟姝轻声道:“这便很好,平日里你多照应着她们,别叫人欺负了去。”
绿柳“嗯”了一声,突道:“娘娘可还记得一个叫吉祥的宫女,是与奴婢同一批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