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州也不卖关子,
“其二,收要道。正所谓是,掌握要道,就是掌握了一国之命脉。盐,是北罗的命脉;铜铁,是南羌的血肉。若是想要啖起血肉,断起命脉,大宣应设四关三司,分别管控西运、南路、中原、北线盐道与马道,设特司听命于御前,驻管出入物资,不归户部,便能防止有异心之人擅权。”
“其三,养民志。战局不仅靠兵马之强,还要靠百姓共苦。官兵饷欠三旬,民间筹粮筹兵如割肉。战当赦前秋税三成,施行仁政,下旨减赋,设助战义田,以流亡荒田十万亩为军屯之地,募流民入屯耕作,耕战并举。如此三年,可缓国力,以养军资。”
话音落定,叶昭杨思索了很久,壁上烛火亦是摇曳许久。
沈靖州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女帝不说话,他也不插话。
权衡过后,叶昭杨定下心意。
“你方才所言之策,寡人已思过......确有可行之处。”
“但,寡人问你一句——你可知,这一步若行不妥,朝局必乱,旧臣皆反,十年之政纲将毁于一旦?”
沈靖州抬首:“臣当然知道,只正所谓‘不破不立’。若不乱,山河亡于静水;若不毁,大宣毁于不动。臣宁为破局之剑,不作安然庙堂之犬。”
这话落地,四方寂静。
叶昭杨盯着他许久,唇角忽地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寡人这趟天牢,是来对了。”
“来人!”
她唤来狱卒,冷冷扫了他们一眼,
“开锁。”
狱卒怔愣一瞬。
叶昭杨有些不耐烦:“寡人说开锁,没听见吗?”
狱卒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上前,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