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看上去淡定如常,漫不经心道:“粮食,各地可以自救。只是这疫病是人为导致,治病的关窍紫阳草也早就被人从中垄断,唯有大食……”
宋御史笑了起来:“谢公子和太子想到一块去了!太子早就派人从大食国收购药材,走水路运往江南!”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宋御史点头,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似乎觉得怠慢了沈玉阙,转而又对她恭维了两句,无非是什么女中豪杰之类。
沈玉阙客客气气的应了,并未往心里去,但谢昀却有些不耐烦,张口就说沈家被齐王盯着,不便待客,请他赶紧回扬州去。
宋御史临走之前又对谢昀说了一遍:“江南的事情,谢公子费心。”
“自当尽力。”
宋御史走后,沈玉阙疑惑问他:“你和他,和太子殿下,很熟?”
“不熟,”谢昀携她的手往后院走,语气听着虽然一如往常的慵懒,但拉她手的力道却微微加重。
“谢家是皇商,主江南进贡一事,这些年偶尔也会帮太子办点小事。”
沈玉阙却有些兴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尚未开口,后者就短促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帮你的。”
“我信你!我也知道现在时机尚不成熟,所以我不急!”
“何止是不成熟啊……”
谢昀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唇上,喃喃说道:“你以为宋御史最后那句话是为江南百姓说的吗?”
“那是……”
“齐王在江南散播流言,说疫病是因太子无德,上天对大周降下的罪罚,目的是为了让太子失去人心,以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好早日离开江南重返京城。”
沈玉阙微惊:“齐王……想争储君?”
“他能有这个想法很正常,毕竟他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若非朝中嫡庶分明,太子母家势力强大,皇上早就换个儿子当太子了。不过就算没能给他太子之位,但依旧给了他藩王之权,而且还是富庶的江南,这在大周开国以来都是头一份。”
沈玉阙沉默的听着,直到进了阑珊阁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