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张六捋着胡子直摇头:“小钱啊,你这身手......”
木头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钱明被个半大孩子打成这样!我得赶紧告诉少爷去!”
“你敢!”钱明作势要追,却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这时,张经纬的声音从县衙门口传来:“大清早的,吵什么呢?”
众人立刻噤声。钱明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经纬走近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钱明,你这脸怎么回事?”
木头憋着笑正要开口,被钱明狠狠瞪了一眼。钱明硬着头皮回道:“少爷,昨晚班房里......”
“我知道了。”张经纬摆摆手,“正好,你跟我一起去审那个小孩。”他看了眼钱明的伤,又补充道,“顺便让孙药郎给你看看。”
钱明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张经纬往班房走去,身后传来木头和梁大海压抑的笑声。
……
张经纬踏入班房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血腥味、汗臭和木屑粉尘的浑浊空气。他下意识地用袖口掩了掩鼻子,目光如刀般扫过混乱的现场。
班房里,工匠们正叮叮当当地拆着牢房的木栅栏,木屑纷飞中,几个衙役围在一张歪斜的木桌旁,萧可为半边脸肿得老高,正龇牙咧嘴地喝着茶。见张经纬进来,衙役们慌忙站直了身子,齐声喊道:“张大人!”
“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早就有工人来修班房?”张经纬的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班房瞬间安静下来。
身后的钱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这是昨晚卑职安排的。这班房年久失修,栅栏都松动了,关押犯人实在不安全。”
张经纬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歪坐在椅子上的萧可为:“萧主簿怎么被打成这样?”
角落里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张经纬这才注意到墙边蜷缩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手腕脚踝上都缠着粗重的铁链,磨得皮开肉绽。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脸颊上一道新鲜的刀伤,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