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玦之事尘埃落定,后堂的喧嚣散去,公廨里一片沉静。
张经纬并未放松,反而更深地陷入椅中,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啃咬着指甲,几乎要渗出血丝。他的思绪如同乱麻,在高阳楼那场混乱中反复穿梭。
沈掌柜那张始终挂着圆滑笑容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明知石锦程和周玦在包厢内服食五石散,却未加阻拦,甚至连一句隐晦的提醒都没有……这绝非一个精明掌柜的疏忽!更像是……一种刻意的纵容?
他为何要这么做?
张经纬低声自语,指尖在案几上划出无形的痕迹。
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石锦程?
还是故意让我树敌?
种种念头让他背脊微微发凉。
“大人!”杨昭风风火火地闯入,打破了书房的沉寂。他袖口沾染了些许墨迹,脸上却带着一丝凌厉的快意,“石锦程画押了!供认不讳,连带着他石家药师制散的丹房、药坊都吐了出来!”
“嗯。”张经纬从沉思中惊醒,应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杨昭的手段,他见识到了。
“还要过堂吗?”杨昭问道,语气中带着请示。
“不必了。”张经纬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和周玦一样处理。推出仪门,当众鞭笞二十。石家那边……你亲自带人,拿着供状和令牌,按图索骥,查封相关产业,抓捕涉案人员,动作要快!”
“是!下官明白!”杨昭眼中精光一闪,抱拳领命,转身便走,雷厉风行。
张经纬转向侍立在一旁的钱明:“钱明,去把二狗叫来。”
“是,少爷。”钱明应声快步离去。
不多时,王二狗便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躬身道:“少爷,您找我?”
张经纬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的人在高阳楼盯了两天,沈掌柜那边,可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