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利亚帮了他们一点小忙。
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投机者们,根本不在乎那些神秘出现在仓库门口的原版胶片究竟来自何方,他们只知道,赚钱的机会掉到了他们脑门上。
曼哈顿下城某个阴暗录像店里,蓄着络腮胡的老板正对着来进货的客户讨价还价:“这可是官方认证的禁片!你知道有多难运进来么?至少得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数字。
而那些掌握着专业复制设备的大佬们,更是日进斗金——他们的地下工厂深处,工业级胶片拷贝机正发出永不停歇的嗡鸣。这些本该躺在正规制片厂里的精密设备,此刻却在油渍斑斑的混凝土厂房里昼夜运转,齿轮咬合的节奏活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当局苍白的禁令上。
老百姓确实疯了似的想要看这部禁片。
人们四处打听“那片子的下落”。有些社区甚至出现了“地下观影会”——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十几个人屏息围坐在一台老式放映机前,仿佛在进行某种禁忌的宗教仪式。当画面亮起的瞬间,总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就像这间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狭小公寓里,退休高中教师、参加过二战的老兵弗兰克,正和几个老邻居挤在那台吱呀作响的录像机前,观看那部不知道被翻录了几手的纪录片。
屏幕上,海明威遭受电击的痛苦画面让弗兰克浑身战栗。
“上帝啊……”他颤抖着指着屏幕上那个演员模糊但痛苦的面孔,“我上次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集中营的审讯室里……他们怎么能……怎么敢这样对待写出《丧钟为谁而鸣》的人?胡佛!那个该死的魔鬼!他该庆幸他已经死了,不然我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次日清晨,弗兰克从橡木书柜最深处取出珍藏的海明威签名本,加入了由退伍军人协会组织的小规模抗议活动,他亲手制作的标语牌在风中微微晃动,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他们谋杀了我们的战友,谋杀了真正的美国硬汉!”
在旧金山的城市之光书店,一场挤爆了人的关于纪录片的讨论会上,原本就反对越战的嬉皮士诗人金斯伯格激动地挥舞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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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只是针对海明威!今天他们把电极按在诺贝尔奖得主的太阳穴上,明天就会塞进每个异见者的嘴里!海明威没有被古巴的卡斯特罗或苏联的KGB摧毁,他死于我们自己培育的怪物之手。这就是我们麦卡锡时代的奥斯维辛,一个由电报线、电椅和精神酷刑构成的集中营!”
金斯伯格突然抓起手边的喷漆罐,转身在书店斑驳的砖墙上龙飞凤舞地涂写起来。红色漆雾在灯光下像血雾般弥漫,诗句在墙上狰狞地生长:
当电椅成为作家的扶手椅
这个国家正在用
直流电书写
所有人的讣告
喷漆罐落地的脆响还未消散,几十部相机已经对准了这堵突然活过来的墙。有人跪在地上疯狂抄写,有个扎着脏辫的女孩没带纸,干脆脱下T恤抄写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