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上元擘开车帘,望着渐行渐远的公主府,唇角微微一搐。
关于所谓的“继父”李云从,沮渠上元也有所耳闻。传言说,李云从、拓跋月——那时还叫达奚月,相识于微时,彼此早有情意,若非要为国之大计,拓跋月不会远嫁河西。
自然,也不会有沮渠上元的存在。
想到此处,沮渠上元只觉荒诞。她倒宁愿不出生。
“郡主,到了。“靖儿轻声提醒。
沮渠牧犍的墓地,位于城郊僻静的山坡上。
因是罪臣,墓制极简,比寻常百姓好不了多少。
沮渠上元伫在墓前,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阿父,我来看你了。“她跪下,亲手点燃香烛。
纸扎的美婢制作精巧,眉眼如生,衣裙翩跹。
靖儿将它们一一排开,足有十二个,代表一年十二个月都有美人相伴。
火盆中的火焰跳跃着,却怎么也无法点燃那些纸人。沮渠上元皱眉,又试了几次,纸人只是被熏黑了一角,却始终不肯燃烧。
“奇怪,“靖儿小声嘀咕,“上次也不燃,莫不是……”
她想到了一事,但却不敢往下说。
“但说无妨。”沮渠上元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