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票是给你买的。”卢卡斯的声音发紧,像被冻住的水管,“那天你说想看,我怕抢不到票……”
“那香水味呢?”她抬头,壁炉的火光在他眼里跳动,像她第一次见他时,酒吧台面上的烛火。
第九响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不是戒指,是支护手霜,标签上的香调跟他衬衫上的一模一样。“你说冬天织围巾手会干。”他的指尖蹭过她的手背,比壁炉里的火更烫,“通话记录是我妈,她住院了,怕你担心没说。”
第十响钟声撞在玻璃窗上。艾莉森突然想起自己在“证据”文件夹里存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今早拍的,他的行李箱没装多少东西,却塞了她织到一半的围巾。
“我以为……”她的声音被第十一响钟声吞没。
卢卡斯突然把她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圣诞礼物。“艾莉森,”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我在集市等了三个小时,就想给你买去年那个糖霜雪人。”
第十二响钟声敲响时,壁炉里的火焰“噼啪”炸开,把雪铃铛围巾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个相拥的剪影。艾莉森摸到卢卡斯口袋里的东西——是枚新的尾戒,内侧刻着“等你原谅的第7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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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突然大了,把圣诞树上的彩灯衬得格外亮。她想起自己写在日记本里的话:“别在爱的时候找不爱的证据”,原来那些被她当成“证据”的细节,全是他藏在时光褶皱里的惦记。
卢卡斯的吻落在她额头时,糖霜雪人的甜香从门缝钻进来。艾莉森笑着流泪,把脸埋进他的大衣——那里有她最熟悉的雪松味,混着刚买的热可可气息,像这个圣诞最温柔的答案。
壁炉上的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零一分,驯鹿没来,烟囱里只有风雪在唱歌。艾莉森知道,有些等待从来不是等乌鸦说情话,而是等那个笨拙的爱人,捧着满手的真心,穿过风雪,站在你面前说:“圣诞快乐,我没走。”
雪粒子敲在玻璃窗上,像有人在用指甲轻刮。艾莉森盯着卢卡斯手背上的绷带——刚才他掏糖霜雪人时被包装纸划破的,血珠渗出来,和雪人红帽子的糖渍融在一起,看着有点惊心。
“我去拿创可贴。”她转身往浴室走,脚步却顿在玄关。行李箱还歪在墙角,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灰色毛衣,是去年她给他织的,袖口磨出了毛边,他总说“这样更暖和”。
卢卡斯跟过来时,正撞见她对着毛衣发呆。他伸手把行李箱拖到沙发旁,哗啦一声倒出里面的东西:三双她买的袜子、半盒她爱吃的柠檬糖、甚至还有支快用完的润唇膏,是她上次落在他车里的。
“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他挠了挠头,耳尖泛着红,“本来想……早上先去医院看我妈,下午就回来陪你挂圣诞袜。”
浴室镜子上的水雾还没散,映出两个挨在一起的影子。艾莉森撕开创可贴的包装,指尖触到他伤口时,他瑟缩了一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疼?”她抬头,看见他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软得像融化的太妃糖。
“不疼。”他突然低头,吻落在她贴创可贴的手指上,“比你昨晚说‘随便你’时,心里的疼轻多了。”
壁炉里的火渐渐弱下去,松针的焦味淡了,飘来卢卡斯煮热可可的香气。艾莉森蜷在沙发里翻那本速写本,新添的一页画着棵歪脖子圣诞树,树底下蹲着两个小人,一个在织围巾,一个举着相机,旁边标着“圣诞愿望:别让她知道我偷偷学拍雪”。
“你什么时候学的?”她举着本子笑,翻到前页——是张她的侧影,背景是去年的圣诞集市,他在照片边缘画了圈星星,“我还以为你只爱画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