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问出的话太直白,惊了这焚天殿的琉璃火,也惊了自己那点尚未成形的心思。
火神却似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忽然松开她的手,转而抚上她眉心——那里正是芯籣残魂蛰伏之处。
他指尖的温度比平日低了些,像是裹着层春水,轻轻熨帖着她原神里那缕黑气:“有无残魂,你的心都是热的。就像这玉珏,缺了半片仍能映人,何况你这颗心,原是火做的,怎会被一缕残魂缚住?”
他话音未落,玖鸢忽觉原神深处一阵轻颤,那缕盘踞多年的黑气竟似被他指尖暖化了些许,化作丝丝缕缕的红雾,融进她心脉里。
而她掌心的玉珏,此刻正与他手中那半枚共鸣,微光透过交叠的指缝,在石桌上投下完整的缠枝莲影,花瓣上凝着的,不知是忘忧草的露珠,还是她眼角悄悄滑落的、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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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更鼓敲过四更,琉璃窗外的银河已斜了些。
玖鸢望着火神眼中的温柔,忽然觉得那点因芯籣而起的别扭,竟像是烛花爆了一下,虽有刹那刺痛,过后却只剩灯芯更旺的暖。
她仍分不清这情愫是残魂的引子,还是本心的萌发,却忍不住将手重新覆在他手背上——那里有火纹的刚,也有春水的柔,恰似她此刻混沌又清晰的心意,明知天道有缺、前尘未了,却偏要学那流火双星,逆着轨迹相撞,燃出朵并蒂莲来。
恰在此时,殿外忘忧草被夜风吹得簌簌响,叶片上的露珠纷纷坠下,打在丹墀上如碎玉般叮咚。
火神侧耳听了听,忽将她拉到琉璃窗边,推开半扇窗棂——但见天外银河如练,正有两颗流星并着划过,尾焰交织成火红色的莲影。
“你瞧,”他指着流星,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融在夜风里,“有一件东西要送你,我替你摘了这流火双星,原想缀在你发间,又怕俗人说我恃强凌弱,抢了织女的差事。”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来却是两枚星火状的珠钗,钗头火苗明明灭灭,竟是用真正的流火凝练而成。
玖鸢望着珠钗,又望着他眼中映出的星河,忽然想起芯籣仙子的残魂,想起天道那道算不透的漏洞,喉头便有些发紧:“可……可天道终究……”
“天道有缺,才容得下你我。”
火神打断她,将一枚珠钗簪在她鬓边,火苗蹭着她耳廓,却丝毫不烫,反带着熨帖的暖意,“就像这流火双星,若不是逆着天河轨迹相撞,又怎会燃出并蒂莲的模样?你且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