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莎回来时天色已经暗的像一团黑水。
她看着不远处国王赐给她的府邸,疲惫像细密的针围拢她的心。和国王虚与委蛇很累,国王指责她对女儿的漠视和残忍,说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几乎想要冷笑,但她连那样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当一个母亲,她的母亲佩西拉并没有给她做出一个良好的示范。她的母亲一直毫无底线地包容着她,然后在她飞到最高峰的时候狠狠地将她拽了下来。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肯见她。
她为了她的母亲佩西拉回到了兰尼尔,她为了佩西拉同意联姻,这样她就能在婚礼上看到佩西拉……她执着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但是她戴着洁白的头纱看向她的母亲时,她只得到了一个厌恶的眼神。
“这就是你想要的,木莎。”
佩西拉冷冷地说着,牵着她新丈夫的手,转头离开了。
那么冰冷的话语,一句就足以逼疯她。
她怎么可能想要嫁给一个陌生的雄鹰,她怎么可能想要留在兰尼尔,她拼尽全力就是为了出去,为了飞的很高很高,飞过帕垂亚蒂……她以为这些也是母亲希望看到的。
要不然母亲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一直支持着她的所有决定?
木莎已经失去了质问的勇气。她的父亲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在她成长的环境里,母亲像她的脊椎,像她的血液,她们本该血肉相连。母亲的失望比背叛更加可怖,她的人生握在母亲的手里,她不能再继续坠落了。
她的人生被搅得一团糟,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规划什么,她只能保证洛蕾塔的未来是自由的。
至于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早已清楚。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觉悟,但这份觉悟的出现是在洛蕾塔会说话的那一刻。
她清楚地知道她对洛蕾塔的爱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