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睦小儿,欺人太甚!我谢氏百年清誉,门生遍及朝野翰林,岂能受此奇耻大辱!废契?哼!老夫倒要看看,他司隶衙门的差役,敢不敢踏入我谢氏坞堡半步!
我陈郡的门生故吏,第一个就不答应!明日,老夫便修书,让那些清流名士,在《翰林清议》上好好论一论这‘酷吏’的倒行逆施!”
“对!我荀氏在颖川经营数代,根深蒂固!他废契令下,乡亭小吏阳奉阴违者不知凡几!
逼债?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子刘睦还能把全郡的债主都抓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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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诩阴恻恻地接口,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我袁氏的‘辟疫散’方子还在库房里锁着呢!他刘睦那劳什子香囊,能顶什么大用?等着吧,春瘟一起,看他如何收场!”
袁泽民咬牙切齿,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怨毒。
暖阁内的气氛被郭璜一番话彻底点燃。
屈辱、愤怒、贪婪以及对子墨的刻骨恨意,如同毒焰般升腾交织。
郭璜与陈元对视一眼,陈元点头表示满意,郭璜得意的看着这一切,如同欣赏自己精心调教的猛兽。
他轻轻抿了一口玉杯中的醇酒,感受着那辛辣的液体滑入喉中,带来一种掌控全局的快意。
刘睦?你武道,军事上我郭璜不如你,但这商道,我叫你这次不死都要脱层皮?司隶七郡这场滔天巨浪,终将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司隶校尉彻底吞噬!……
长安西市,常平仓前。
巨大的仓门洞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粟米。
穿着粗布短打的衙役们挥汗如雨,将一袋袋粮食扛出,倒入巨大的木斗之中。司隶衙门的官吏手持算筹,登记造册,声音洪亮地吆喝着:
“奉司隶大人钧令!开仓放粮!平抑米价!斗米五十钱!凭户籍竹牌购买!每人每日限购三斗!童叟无欺,违令囤积、抢购者,严惩不贷!”
长长的队伍蜿蜒如龙,一眼望不到头。
衣衫褴褛的百姓,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粮食的渴望,紧紧攥着手中那枚代表身份的竹牌和积攒下来的铜钱。
当金黄的粟米倒入他们带来的布袋、瓦罐时,许多人忍不住流下浑浊的泪水,朝着司隶衙门的方向深深作揖。
“司隶大人青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