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璜站在那座诡异的钱山之前,脸上扭曲的怨毒已被一种破釜沉舟、近乎癫狂的决绝取代。他抓起一把劣钱,任由冰冷的金属从指缝间滑落,发出刺耳瘆人的叮当声:
“没错!私钱!整整一千二百万贯!耗尽我郭氏十年之功!秦岭深处,蜀道绝险,秘密开矿,熔炼,铸造!矿,是真正的铜矿!只是……”
他五指猛然攥紧,劣钱在掌心发出痛苦的呻吟,
“重量!每一百枚,只用了官钱五十枚的铜料!这便是我们反击的屠龙刀!刘睦不是想推行他那狗屁新政吗?本世子偏要让他这新政,在滔天的经济混乱中,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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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将劣钱狠狠砸向地面,刺耳的噪音在死寂的地宫中疯狂回荡:
“刘睦小儿!开官仓?造农具?废印子钱?好啊!本世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釜底抽薪!什么叫真正的绝户计!
无需我等露面,便能叫他的司隶七郡……不攻自乱!物价飞涨,民怨沸腾,民心尽失!我看他这新政,还如何立得住脚!!”
郭璜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如同淬毒的利刃,死死钉在面无人色的杨谦和眼神阴鸷如毒蛇的巴蜀唐氏家主唐猊脸上:
“杨公!唐公!是时候了!动用你们在长安、在七郡所有潜藏的黑市渠道!水路、陆路,那些见不得光的牙行、赌坊、妓馆!三日!
只给你们三日!把这一千二百万贯‘瘟钱’,像瘟疫一样,悄无声息地给我散出去!散到粮店伙计的掌心!散到布庄掌柜的柜台!散进市井小民的褡裢里!用这些‘假钱’,
买空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粮食、布匹、盐铁!尤其是粮食!记住!是‘不明来源’的钱!与我们……毫无干系!我要让刘睦事后追查,也如大海捞针!”
他目光又扫向老谋深算的荀诩和汝南袁氏家主袁泽民:
“荀公!袁公!发动你们所有的门生故吏!所有的乡贤耆老!所有的清流‘名士’!茶楼酒肆,闾里坊间,太学角落……给我吹风!
就说天象示警,彗星袭月,是酷吏倒行逆施,触怒上苍!就说司隶衙门滥铸劣钱,搜刮民脂民膏,官钱将成废铁!
就说大乱将至,唯有囤粮保命!要让这恐慌,像燎原的野火,自己烧起来!烧得越旺越好!但绝不许提我们半个字!我要让百姓的恐慌,成为压垮刘睦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子……这……这可是六百万贯的真金白银啊?就这么……白白抛出去了?”
杨谦的声音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肉痛无比。
“哼!”
郭璜傲然狂笑,声震秘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