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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陷入死寂。远处工地上的敲打声显得格外刺耳。我看着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张师傅,您知道这些钱可以要回来吗?法律上——"
"不要了。"他打断我,声音突然变得坚定,"那几个月,她每天晚上都陪我聊天,听我说磊子的事。值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这根本不是理性思考后的结论,而是一个孤独灵魂的自我安慰。
"您妻子知道吗?"
"知道后打了我一巴掌就走了。"他摸了摸左脸,仿佛那一巴掌的疼痛还在,"她说我疯了,把儿子的命钱给了一个骗子。"
我无法反驳。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疯狂的行为。但看着张建国抚摸儿子照片的样子,我又隐约理解了那种绝望中抓住任何一根稻草的心情。
"我能看看她的直播吗?"我突然问。
张建国犹豫了一下,从枕头下摸出一部旧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他点开一个APP,搜索记录里全是"小鹿酱酱酱"。
"都没了。"他喃喃道,"全都没了。"
我接过手机,职业本能让我开始思考如何帮助他。也许通过公司法律顾问?或者报警?但首先,我需要更多信息。
"张师傅,您还记得她的真实姓名吗?任何联系方式?"
他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明信片。"只寄过这个给我。"
明信片上是手写的"谢谢张叔叔的支持",落款"小鹿",没有地址。邮戳显示是从上海寄出的。
我悄悄用手机拍下了明信片。告别时,张建国突然问:"公司...会开除我吗?"
"您已经退休了,张师傅。"我轻声说,"而且...这不是公司的错。"
"是我的错。"他看着儿子的照片,"我把磊子忘了。"
回酒店的路上,雨水再次倾盆而下。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想起张建国空洞的眼神。五十二万八千元,买来几个月的虚假慰藉,然后被无情抛弃。这比任何诈骗都残忍,因为它利用的不是贪婪,而是人类最根本的情感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