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父亲也还在,水晶吊灯下的笑声会惊动窗外的麻雀。
叶砚玉望着花园里新修剪的玫瑰丛,昨夜暴雨打落的花瓣正在石径上腐烂。
“给他换纯棉质地的本子。”
她说,“红色连衣裙都收在阁楼樟木箱里,钥匙在我书桌右边抽屉。”
挂断电话时,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叶砚玉冲上旋转楼梯的脚步被记忆绊住。
十岁生日那天,母亲摔碎了外公送的青花梅瓶。
飞溅的瓷片在她脚踝划出血线,父亲抱着急救箱冲过来时。
母亲正用染着丹蔻的手指捡拾碎片,血珠顺着釉色缠枝莲纹往下淌。
“对不住对不住!”
张姐局促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摔碎的是阁楼储物架上的白瓷香炉。
叶砚玉蹲下身,看着香灰在地板上铺成残缺的太极图案。
这是母亲冥想时用的器具,炉底还刻着“静”字,此刻却裂成两半,露出内壁经年烟熏的褐痕。
“没事。”她听见自己说,“这个...本来就是要扔掉的。”
谎言像香灰般粘在舌尖。
上周收拾阁楼时,她特意把这个香炉从旧物堆里翻出来,用软毛刷仔细清理了浮雕莲花纹里的积灰。
“叶小姐,剩下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