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色裙摆扫过湿漉漉的台阶时,装着旧西装的纸袋已经消失在铁皮箱深处。
叶砚玉在雨中旋转半圈,珍珠项链突然断裂,浑圆的珠子滚进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惊散了倒映中的霓虹光影。
叶砚玉也懒得一个个捡起来了。
那些珍珠在名贵,也没有身体重要,她现在要做的是赶快躲雨。
至于珍贵,谁捡到了就当谁幸运吧。
趁着下雨,叶砚玉又转头回到商场。
之前她跟服务员说,需要一套正式的服装,没想到服务员小姐姐给她推荐了西服。
想着自己的西服总是穿旧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换一件。
想想衬托女生的还是只有旗袍。
要不去选选旗袍?
青石板沁出的凉意渗进叶砚玉的小腿肚,她望着“承衣坊“褪色的匾额。
鎏金裂纹里游出半只残缺的仙鹤。
这是老城区最后一家手工旗袍店,樟木门楣上悬着的铜铃铛落满灰尘。
却在推门时发出清越的响声,惊醒了柜台后打盹的老裁缝。
“找这个纹样。”
她把手机推过玻璃台面,照片里是被剪刀绞碎的淡青色绸缎,半朵玉兰的绒瓣正在泛黄的布片上蜷缩。
老裁缝的玳瑁眼镜滑到鼻尖,枯枝般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
黄铜镇纸“当啷”砸在清末年间的紫檀量衣尺上。
里间织机声戛然而止,蓝布门帘后转出个穿月白褂子的女人。
叶砚玉的呼吸卡在喉间,那人发间别着的银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