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哥这才收回对我的审视,“沈老板还挺怜香惜玉。”
我从沈怀南怀中抽离,生硬至极的口气,“蹚渠道的条件,他不同意。至于钱,你尽管开个数字,我可以凑。”
蚂哥笑了,“凑?”
我说,“二十亿。”
蚂哥一愣。
我又说,“美金现钞。”
蚂哥看沈怀南,后者波澜不惊。
“你拿下国道,走五年货,未必净利润有二十亿吧。况且你能保证自己的这艘船五年内做生意不触礁吗?”
蚂哥若无其事啐了口谈,“能保证啊。”
我冷笑,“178国道的盘山路隶属河东郡,进出边境盘山路是必经之途,河东郡黑市多,由大名鼎鼎的朱康管辖,朱康立功之心很迫切,向来铁面无私,你看上边境线,试图在黑市分杯羹,就该知彼知己死对头的底细。”
蚂哥说,“那是我的事。我要国道,不议价。”
我还想张嘴反驳,沈怀南手心压住我手背,我一霎清醒了。蚂哥捏着最至关重要的人证,能逆转尹正梧口供的人证。倘若人证不翻供,尹正梧的口供便确凿生效。从根源阻止法院定罪必须将濒临生效的物证化为乌有,一旦突破不了蚂哥这趟线,许柏承根本没翻盘的机会。
我攥着的拳头缓缓泄了气。
保许柏承,怎会毫无牺牲,不是牺牲他本人,就是牺牲别人。
可我万分不愿牺牲到沈怀南头上。
我宁可牺牲我自己,牺牲整个梅尔,一无所有,满盘皆输,弹尽粮绝又何妨,保许柏承一个人罢了。
若赔进沈怀南,我这一生都不得安宁。
我丧失了力气,像一樽静止的雕塑,隐匿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被潮水一样的痛苦与无助磋磨着,讨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