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您赞成我吗。”
程世洵说,“许夫人有本事力挽狂澜,我十分赞成。”
我随即梭巡他们,“诸位谁保证自己力挽狂澜啊。”
我端起桌上陶瓷杯,“能耐不大,胃口却大,下作的手段耍到我眼皮底下了。”我慢条斯理摇晃杯底,“朱康私下威逼利诱,招安了你们哪一位啊。”我戳着额头,“我猜一猜。”我眼珠滴溜溜转,自南向北观察着每个人,面带狡诈,“蔡董事姜经理佟经理”
我一连点了三个人,他们面面相觑,没吭声。
我了然于心,内鬼是他们三个,我浑身放松歪在软椅上,“朱康承诺什么。柏承下马,我臭名昭著,梅尔届时大权旁落,群龙无首,你们揭发立功,他向上级美言几句,厅里的大人物扶持你们上位。对吗?”
我猛地掷出杯子,“官僚当后台,你们以为好事吗?梅尔是什么,是他们存储赃款的仓库,你们是什么,是他们的替罪羊,挡箭牌。仕途的水比商场的水深得多,你们没那两把刷子陪他们玩人吃人的游戏。宋铂章与崇文争斗了三十年,难分伯仲,宋氏没有靠山吗?宋氏的靠山在省里,一个商人能捞到的最顶级的靠山。可宋氏大势已去,被盛文生吞活剥之际,靠山又在哪,可曾帮扶他一分,利聚而来,利散而去,官僚只会吸血,不会管你死活,宋氏是前车之鉴,黄家的血盆大口也是前车之鉴,和权力一派接触越少活得越长。盛文刚兴起,沈怀南也做过资本方的傀儡,他一早识破这伙人言而无信,想方设法挣脱关系网,所以盛文是当今海城最太平的企业,你们笨得可笑,头破血流往那张网里掉。”我不留情面撕破脸,“竟然敢泄露公司机密为代价以求自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不懂吗!财务账目,市场投入,是一所企业最隐晦的立足之本,外人妄图铲除梅尔根基,势必先搜集账目,你们内部里应外合图谋不轨,梅尔滑向穷途末路与柏承何干?与我何干?是你们,稍有风吹草动就丑态毕露,共同把梅尔推向覆灭之途。”
姜成一激灵。
我若有所思喝茶水润喉,“卖主求荣或许得到暂时的小利,可背叛老东家,心术不正,贪得无厌,你的前程会好吗,业界最不齿叛徒。”
蔡董事在桌下轻轻踹姜成的椅子,后者战战兢兢看他,他恨铁不成钢,五官扭曲在一起使了个眼色,示意姜成不要不打自招。
我舌尖抵出一枚苦涩的茶叶末,“心虚了啊。”
蔡董事立马转移视线。
我喝完这杯茶,用力挪开软椅,从主位站起,漫不经心游荡到姜成身后,我拍他肩膀,他绷直。
我对准他耳畔问,“谁指使你啊,姜经理。”
他支支吾吾,“许夫人,我是冤枉的。”
“你冤不冤枉,我能没数吗?”我紧盯他鬓角的汗珠,“泄露特大商业机密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要判刑的。而且你怎知拿到的机密是真呢?梅尔何时做假账了,我们集团的生意从来仁信为本,你不仅涉嫌诽谤,还欺诈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