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捶打他,“你能帮我进产房,帮我开刀吗。”
许柏承挽着我耳鬓散下的发丝,“我能帮你脱裤子。”
我破涕为笑,“嘴巴真讨厌,应该狠狠关你几年,你就没力气欺负我了。”
他搂着我腰肢,吮掉我眼角的泪珠,我问他,“柏承,里面苦吗。”
“不苦。”他攥住我抵在他下巴的双手,他掌心干燥粗糙,他攥在掌中,像点燃了一把火,焚烧着我,“想你更不苦了。”
一辆泊在角落的路虎在这时忽然闪灯鸣笛,我和许柏承动作一滞,不约而同看着那辆车。驾驶位走下一名陌生男子,四十五六的年岁,戴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到达我们这处,递上名片介绍自己,“我姓任,是盛文集团沈怀南董事长的商务律师,负责收购梅尔实业这方面的全盘事务。昨日下午三点钟收购完毕,和许先生见一面,敬告您。”
许柏承一言未发,也未接名片,我接过,看了一眼,“任律师,您有事吗。”
他又递出一封字条,“许先生,许太太,沈先生吩咐我交给您二位。”
我打开卷着的字条,只一行字,是沈怀南的字迹,“离开海城,永不许踏入一步。”
我下意识看许柏承的反应,他很平静。
我对任律师说,“我们尽快离开。”
他鞠了一躬,“许太太,可有委托我转达的。”
他没挑明转达给谁,我也心知肚明,我思量了数秒,终是决定拒绝,“没有了。”
任律师没强求,“您和许先生一路顺风。”
他走后,李秘书不多时抵达岭南街,开车将许柏承与我送回澜园。
行驶过和平郡时,我坐进车里,像感应到什么,我望向街道,我无比熟悉的摩天大厦在似火的骄阳里耸立,又是一个夏天,与去年完全不同又似乎如出一辙的夏天。灼人的阳光落在玻璃上,一点点幻灭,虚无,褪色,一栋灰蓝色的大楼在光影的尽头变得模糊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