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的种种告诉他,他不能喜欢那个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满心欢喜的去霍家老宅,那些他自以为的亲属朋友在霍凛看不到的地方,冷眼轻蔑的扒着他的脊梁骨说那个人的身旁不是兔儿爷该做的位置。他出身低贱,能力平凡,对霍家毫无用处,一个在床上任意亵玩的小玩意儿,以色侍人,为财卖身,又是男人,连个花瓶生孩子也的能力也没有,于那个人来讲处处是污点。他们明里暗里的骂他是一身骚的狐媚子,不要脸的男/妓。
看,这就是那些自持优雅大气的贵妇人说出的话,偏偏每一个都和霍凛有血缘关系。他受了,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对血缘有一种特殊的向往。霍家能够屹立百年风雨不催,一部分原因就在这些血脉个个卧虎藏龙不同凡响,血缘是割不断的系带,霍凛是霍家家主,守着那些血缘是荣誉更是责任,他不愿霍凛为了他来分取舍,哪怕与霍凛来说只是毫厘。
后来,霍凛的母亲跪在他面前,姿态求人,目光逼人,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凌迟,她说,如果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你觉得儿子还会毫无芥蒂的和你在一起吗?你想让他背负为了一个男人弑母的罪名吗?
他突然胆怯了,那些人可以肆无忌惮的骂他,他不想让他的霍叔叔遭受口诛笔伐。
他的霍叔叔那么好,把他带回家,捧在心尖上给了他无边宠爱,触手可及皆是轻柔舒缓的温水,热气蒸腾,水雾弥漫,一层又一层像是攻不破的堡垒,遮挡住所有的伤害和恐惧,视线所见只得一人。
他偷偷守着这份喜欢,自甘沉沦却不敢声张。他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余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想和他一起用餐,一起散步,想吻他,想抱着他,对着他撒娇,告诉他永永远远都要陪着他。
霍凛用了六年,涓涓流水般侵入他的一切,浸透皮肤,成为镶嵌在骨缝里的精髓,层层血肉包裹着,随着时间一圈圈轮转,丢不了割不掉。
“霍叔叔,小知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温知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耳边传来,“我不想你喜欢别人,不想你有别人的孩子……我想你只有我一个人……”
话是说出来了,人哭的让他心颤,霍凛耐心安抚:“叔叔不会有孩子,叔叔只喜欢你,永永远远只有你一个。”
温知哭的委屈,听不见外界声音似的自顾自的说,“我不想、我不想离开你,叔叔,我不想离开你……”
霍凛又把他揽紧一些,两人炙热的胸膛不留一丝缝隙,给他承诺:“有叔叔在,谁都不能让你离开我。”
“可是,”温知泪眼朦胧,伤心的说:“可是,他们都逼我走。”
霍凛笑了,说:“他们让你走你就走,在我面前怎么没见你那么乖?”
温知不说话,只是哭,哭够了才撑着他的肩膀直起一点腰,肿胀的眼皮还挂着泪:“叔叔,我发誓了……”
霍凛回一趟老宅,知道老太太让他发毒誓的事情,他不大在意内容,温知想说他就听,低头亲一塌糊涂的脸颊:“发的什么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