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豫知道陈焰还在看,他给陈焰夹菜,无声地想要安慰,陈焰却在桌子底下狠狠抠了他一下,在他手心里抠出一个小小伤口,月牙似的破皮的指甲印。
他觉得怪疼的,破罐子破摔般地脱了外套,又解了领带和扣子,那股根深蒂固的流气于他凌厉的眉眼和敞开的领口下隐隐蔓延,似乎是想为自己挣回一些无可名状的东西。
陈豫罕见地在乎起他那一文不值的自尊。
陈焰没有开口让他穿好,也没有开口让他不要喝了。因为陈焰也知道,这些都是并非自愿,可却不得不,不得不。
谈好了,签了字,人都散了,陈焰叫了碗粥,喂他哥喝了几口,然后扶着醉得走不动路的陈豫出了饭店,有司机开车。
其实陈豫酒量不差,平时谈生意也不至于喝到走不动路。
是他自己多喝了。
他趴在陈焰怀里,也不知道小焰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抱着他,也没看他,眼睛不知道盯着哪,他叫了声小焰,陈焰就回了声哥。
没什么情绪的一声。陈豫知道,陈焰越是平静,心里想得就越多。
他无从解释,也无从安慰,在安静的车厢内,他们只是沉默,对一切都互相装作没有发生过。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夜晚。
到了家,陈豫在洗手间里吐了很久,陈焰给他煮了碗面,不怎么好吃,手艺太差,煎的蛋都焦了,还忘了放盐,他笑着调侃了两句,陈焰还是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了。
吃完了,陈焰给他脱衣服,洗澡,抱他回床上,盖好了被子,他翻身抱住小焰,叫了声:“小崽。”
陈焰还是回了他一句哥。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