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夙渊本等着少女说点什么,或是发点小脾气,却只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想了想,试图再安抚几句:“接触的时长不足一秒,并未涉及任何深入的——”
“妈妈与谁亲近是妈妈的自由,不不用跟我汇报。”闻妄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我累了,要睡觉。”
说完,她便转过身,自顾自掀开被子,背对着母亲躺了进去,只留下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闻夙渊:……
而被子里,闻妄雪把脸深深埋进枕头,心口堵得慌,又酸又胀,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她知道纯血无爱欲,这点亲密触碰对她们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她也明白母亲愿意对她坦诚,她应该欣慰才对。按理说,她不该介意。
她也确实不介意。
她只是愤怒。
竟然有人敢用那种轻佻的方式去冒犯她的神明。
尽管母亲或许不以为意,但她认为那就是冒犯。
母亲提到政治试探。闻妄雪想,妈妈是不是正经历着什么她不知道的权力斗争?她近来的繁忙,是否也与此有关?
可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她无法为母亲挡开挑衅,无法替她惩罚冒犯者,甚至连站在母亲身边,替她分担一丝一毫烦恼的能力都没有。
她太弱了。
而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无比痛苦。
闻妄雪死死攥着枕头角,第一次在心底如此清晰地问自己。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再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儿?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真正地以平等的姿态站在她身边,理直气壮地回击所有冒犯者,名正言顺地……独占她的一切?
会有这一天吗?
闻妄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