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慢慢摸过来:“师兄……”
谢轻逢一顿,却未出声。
见他还不理人,季则声有点泄气,谢轻逢静静等着,想看他还有什么花招,下一刻却察觉被子被人慢慢拉开,一具带着寒气的身体钻进被子,窸窸窣窣的,在谢轻逢被子里钻来钻去。
他躺进床榻里侧,却还是不满足,慢慢爬上来,手撑在谢轻逢耳侧,土匪蛇似地趴在他胸口,用脸轻蹭谢轻逢的脸,声音也小:“师兄,你理理我……”
谢轻逢一直装睡,眼睛却盯着季则声,被他蹭了半天,终于装不下去了,只能动了动脑袋,伸手推开胸口上的脑袋:“做什么?那么重一个人,把师兄都压醒了。”
被师兄推开,季则声却不恼,只是抓着谢轻逢的手:“师兄,你别生我的气了。”
谢轻逢一愣,心说这小子原来是来哄人的,嘴上却道:“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怎么,你不去自己房里睡觉,大半夜却来爬师兄的床?”
季则声听他此言,就知师兄还在生气,态度越发软和下来:“师兄,我刚才只是情急说的气话,不是故意惹师兄伤心的。”
“我只是知道了母亲的事情,心里难过,又怕季钦不要我,也不认我,才说那些丧气话,不是不想治病。”
“等拿到密信,我们就去找季钦,他不认我就算了,我只跟师兄好,要是他不帮我治病,我就打他一顿,打到他愿意给我治病为止,好不好?”
他一五一十说来,错也认了,歉也倒了,谢轻逢再小肚鸡肠,也说不出重话。
人人都知道季则声好哄,殊不知他谢轻逢更好哄,小师弟只要委屈巴巴说几句软话,他连气都不生了。
“认错态度尚可,师兄先原谅你这一次,再有下次试试看。”
季则声眼睛亮了亮,又往前凑了凑,贴着师兄的唇亲了几下:“下次不会了。”
谢轻逢连外袍都没脱,在等谁不言而喻,不过他没拆穿,只是拉着谢轻逢手慢慢坐起来,指了指桌上的汤盅:“这是我给师兄熬的……师兄喝完再睡。”
谢轻逢微微一顿:“你亲手熬的?”这小子眼睛都看不见,还熬什么汤?
他打开汤盅,发现是一碗桂圆红枣乌鸡汤,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