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真正的季则声趴在他身上睡得安稳,喝醉了都惦记着亲爹还要不要他,再一细想就不觉得爽了,把一个人活生生逼成另一副模样,到底爽在哪里?
公冶焱知道他是好意,却只是笑笑:“我早就不能回头了……以前我只想杀了公冶辨把母亲放出来,于是我铆足劲和他们斗,可再回头时,我已身陷权势,不能自拔。”
“死生自有天定,不必为我担忧。”
说完她又自我宽慰:“其实比起做修真界的花瓶美人,这样也不错。”
谢轻逢笑笑:“我们明日启程,怕是看不见你登基的盛景,先替师弟贺过。”
公冶焱说了句“多谢”,转身要走,又把腰间的玉牌取下来放在桌上:“这是帝令,可随时来栖凤园拜访,也祝你们一路顺风。”
她说完就走了,谢轻逢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和明黄的衣袍,沉默片刻,慢慢关上了门。
那带血的密信被人打开过,因为过了太多年,笔迹已然模糊不清,谢轻逢取出密信,没看见任何文字,只找到一张地图。
地图上只圈出了一个位置,离太衍国不近,却也不远,御剑约莫一天一夜,乘船大概七天。
他把地图收进随身法器里,恰此时,被窝里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谢轻逢还以为他醒了,凑近一看,发现这人只是单纯的翻了个身。
睡得那么惬意,不知道的以为来找爹的不是季则声,而是他谢轻逢。
他收拾好东西,把西陵无心先前给的丹药和功德眼都收好,又给醉得不省人事的季则声宽衣解带,喝水擦脸,后者也由着他摆弄,等该做的都做完了,谢轻逢才上了榻床。
黑暗之中,他忽然长叹一声,心觉觉得自己此刻不像师兄,更像个保姆。
听见叹气的声音,季则声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只以为谢轻逢睡不着,于是慢慢凑过来,把谢轻逢拉进他怀里。
躺在男人怀里这种感觉很陌生,谢轻逢贴着季则声滚烫的胸膛,耳边只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顿了顿,正要把人重新拉回怀里躺好,季则声却似有所觉,抱住他的脑袋,安慰似地蹭了蹭,又垂头在他眉心亲了两口。
亲完了人,他又在谢轻逢头顶轻轻拍了两下,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
“师兄乖,师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