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好是个艳阳天?,雪水消融,预示着冬季的远去?。辛破岳离开大殿的时候,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摸着怀里的一半虎符,目光尽是冷意:
他只说虎符可以贴合,又没说那枚虎符就是真的,皇帝害死了归雁关数万兄弟的性命,真以为轻而易举就可以掀过去?吗?
抚远军中万万人,没了卫小公爷,自然还有他们来?算这笔血帐!
霍琅离京的那些日子?,陆延一直待在地宫不曾踏足外界,他暗中掐算时间,估摸着对方这两日就快回来?了,召来?哑奴蓝茵,将一张纸递给她?:
“想?法子?把上面的消息传到宫外,最好人尽皆知,两日内可能办到?”
哑奴比划着手势,面露担忧:【京都太大,奴婢担心时日不够。】
地宫阴暗,无论点多少蜡烛都照不亮,陆延换了一根新烛,微暖的烛火将他的侧脸照得?如暖玉一般,只是眼眸漆黑,似一片不可捉摸的影,他低声?笑?叹了口气:
“傻姑娘,你待在这里太久了,其实京都又有多大呢?扔几角碎银子?去?乞丐堆里,这样惊天?的风流韵事不消半日他们就会?传遍京都……”
语罢顿了顿,开口叮嘱道:“手尾干净些,莫要被人发现马脚……摄政王的堂妹和他一样,可不是个吃素的性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延莫名其妙笑?了笑?,他可能想?起了某个人,眼眸总算多了些细碎的亮光。
春寒料峭,虽已经停了雪,但天?气还是冷得?刺骨。
霍滟清早便带着仆役出门,打算去?绸缎庄挑些时兴布料裁制新衣,她?一身?红艳艳的利索骑马装,腰间别着鞭子?,发梳马尾,簪芙蓉玉冠,任谁看了也得?称一句英姿飒爽。
霍滟无人相陪,难免觉得?少趣,她?翻身?上马,对婢女抱怨道:“郡王从前去?巡视底下的庄子?不过七八日便回来?了,怎么这次这么久?”
她?的婢女也是一身?利落打扮,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笑?吟吟道:“您呀就别担心了,郡王昨夜就派小厮报信了,今儿个就能回府,只是那时您还睡着,奴婢便自作?主张将他打发了去?。”
霍滟回头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你个小妮子?,倒是会?做起本王妃的主来?了,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咱们只管玩自己的去?!”
话虽如此?说,她?却肉眼可见高兴起来?,马鞭一扬直接带着仆役去?了绸缎庄,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路边不少百姓都在盯着她?看,指指点点,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滟皱眉勒住缰绳,心中暗自怪异,却也没多想?,只当自己今日这身?红色衣裳太过扎眼,她?翻身?下马,带着婢女径直入了绸缎庄,掌柜看见霍滟过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迎上:
“原来?是王妃娘娘,您若想?买布料直接传唤一声?,送到府上也使得?,怎么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