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个公益组织里领养的,她之前被人遗弃了。顺带一提,她叫嘉比。”
艾玛介绍道,她在提起这只伯恩山犬的时候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养宠物很简单呀,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所以准备在这座城市里安定下来了。
所谓的「安定下来」不就是这样吗?想办法在当地买一栋舒适的房子,养上一两只狗,然后再交个男朋友……
虽然现在经常要出差,自己养宠物有点吃力。但是如果之后我跟什么人同居了,出门的时候就有人可以帮我照顾狗狗了。”
她说完这段话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生活规划。”
赫斯塔尔倒是觉得她没必要表现得那么羞涩。带花园的洋房、恩爱的夫妻、小孩还有狗狗,这可能是很多人脑海里对中产阶级固定的幻想。
他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会路过白橡镇镇中那几座漂亮的白房子,当他看见那些发型打理精致的主妇在侍弄花园的时候,也曾升起过那样的模糊愿望。
彼时,他的父亲只有口袋里皱皱巴巴的几张纸币和满身难闻的酒气,他的母亲不知道身在何处,或许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后来他长大了,过上了其他人眼里相对美满的生活这是指体面的工作、受人尊重的社会地位以及那座位于市中心的、租金昂贵的公寓。
人们不知道藏在后备箱里染血的手套和被挂在钢琴弦上的尸体。但是他们的眼中看见了另外一种残缺。
“你也应该跟个女孩交往了,”某一天,在霍姆斯看见他在午餐的时候吃淡而无味的沙拉的时候提议道,“我真希望有个人能照顾一下你的生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维斯特兰钢琴师本人知道他的生活和白房子、花园、小孩和狗之间隔着一道怎样的天堑。
当那些滚烫的鲜血流过他的手指的时候、当他的胸口之内永远燃烧着一股罪恶的、无法言说的火焰的时候,他也曾考虑过那个问题。
如果他有那么一个机会他从不曾拥有的那种机会。因为他的心灵深处仍然有某种带刺的东西在折磨着他那么,他也会过上那样的理想生活吗。
此时此刻,赫斯塔尔因为想起了某些事情而短暂地失神,而阿尔巴利诺则已经蹲下,试图去兴致勃勃地摸那只名叫「嘉比」的伯恩山犬的狗头了。
看来他想不想暂时养这只狗根本不重要。因为阿尔巴利诺已经和艾玛谈起了狗粮还有饮水量之类的问题。
在他们谈这个的时候,狗狗在阿尔巴利诺的魔爪之下躲来躲去;
真是奇怪,他们两个里面明明阿尔巴利诺看上去才是平易近人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