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耻,愤懑,哀怨。
刁钻的程霖,毒辣的程霖,嚣张的程霖,她不敢还,她没底气。
沈良州没给她这份底气。
他给了她无穷无尽的惆怅。
张宗廷推门下车,奔着金桥而去,阿炳拖住他,“廷哥,沈良州的娘们儿,东三省人尽皆知,您插一杠子,得罪沈家不说,程小姐未必买账,她那脾气,白眼狼,冲沈良州表忠心反倒给您难堪了。”
张宗廷奋力握拳,他发誓,他会娶她。
他从没对谁说这话。
他卧薪尝胆,忘乎所以得屠戮。
他等有资本做的那一天。
他未等来资本,但赔上性命,也向她兑现。
他咬着后槽牙,舌尖舔掉蔓延在唇角的一滴泪,一滴净,淌一行,一行净,他捂着脸哭了出来。
“我这辈子,没求过人。关总参谋长,我求你。保她一命,她刚二十三岁。即使救不了,我给她名分,黄泉路,她还能有我依靠,不让人欺负。阳间受指指点点,阴间正大光明,我也就给她这些了。”
关彦庭瞳仁胀疼,他揉捏鼻梁,无比倦怠,他的手在肆意的抖。
“还有吗。”
张宗廷掐灭浸湿的烟蒂,“没了。”
关彦庭一愣,“不替你求吗。”
土匪嗤笑,他抹掉泪痕,系整齐纽扣,一颗颗有条不紊,粗糙的布料遮掩了他皮肤遭电击的烫疤,他不言不语,刑警见状,押着他回号房,在跨出审讯室门槛的刹那,他狠狠一搪桎梏,“老子自己走。”
熊彪骂骂咧咧的正要抬脚踹,关彦庭及时制止他,“你活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