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是压抑阴沉的,像是一块焦炭,即将燃尽,有点热度,但也不多。
也就是女孩不嫌弃,将他当成宝,细致地吹去浮灰,露出尚在微微发亮的内里。
死灰复燃。
“那天和我打电话的是……”维持着被捧住脸的滑稽模样,秦北锋低声,“照顾她的师太。”
鹿茸知道男人口中的“她”代指谁,轻轻松开了手,“师太?”
“嗯,师太。”秦北锋重复了一声。
他的母亲被迫离开了故乡太久,久经辗转回去时,熟悉的风景早已变得陌生。
她踏上土地,孤独与迷茫如影随形,她战战兢兢步入记忆里的街道,矮房不在,高楼林立。
她依着佣兵们给下的地址寻找,远远的,有人相互搀扶而行。
霞云染橙,鬓发生华的老人抬首,目光触及女人,岁月斑驳交错,回过神时,皆是泪流。
历难十余年,她终于归家了。
那年,女人三十五岁,人生长久,才刚要开始。
“她住的地方临山,山上有庙,时不时会去礼佛,前段时间她生了病,上下山不方便,索性住在庙里。”
泡完澡,秦北锋把衣服塞洗衣机里等明早再洗,然后抱起女孩进了被窝。
小白猫自觉跳到枕头中央团成团,咕噜咕噜。
“那现在身体……”鹿茸担心起来。
“基本没事了。”侧身躺下的秦北锋拍拍她后背。
没事就好,鹿茸念着,又想起,“孩子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