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当年从货轮底舱爬出来时,根就已经是你自己了。”她拿起车钥匙晃了晃,“现在,去接你儿子吧,我的大企业家。”
……
比弗利山庄的威尔逊贵族幼儿园门前停满豪车。
苏宁的奔驰S600缓缓驶入时,几个拉丁裔保镖立刻认出了车牌,不动声色地清空了校长专用停车位。
这种特权在洛杉矶华人圈心照不宣……
永仁集团名义上是跨国企业,但谁都知道它骨子里流着五福帮的血。
“苏先生!”金发碧眼的教务主任快步迎上来,“Ray今天在戏剧课上演了《狮子王》里的木法沙,精彩极了!”
穿过挂满抽象画的走廊时,苏宁听见教室里传来清亮的童声:“When we die, our bodies bee the grass……”(当我们死去,身体化作青草)
推开门,二十多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围成圆圈表演。
他的儿子苏瑞站在中央,黑白分明的混血面孔在阳光下像颗珍珠。
小男孩看见父亲,台词立刻卡壳了,转而用带福建口音的中文大喊:“爸爸!”
家长们的轻笑声中,苏宁蹲下身接住飞扑而来的小炮弹。
儿子身上有草莓洗发水和蜡笔的味道,温暖得让人鼻酸。
“演得真棒。”他用英文夸赞着。
却听到儿子凑到耳边用中文悄悄说:“爸爸,我其实想演刀疤,但老师说坏蛋要由杰克森演。”
回家的路上,苏瑞扒着座椅问个不停:“中国真的有会功夫的熊猫吗?”
“为什么爷爷在电话里说我们老家门前有棵大枇杷树?”
“艾米丽说你在美国是boss,在中国是客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后视镜里,儿子天真烂漫的脸庞让苏宁想起离开宁德那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