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山间晨雾弥漫,森林青翠,鸟雀鸣叫声此起彼伏,空气清新,人置身其中,心旷神怡。
陈谓沉睡在榻上,耳边依稀听见蒲扇煨火的声音,树枝烧焦的“哔啵”声催人入眠,他意识飘飘荡荡,恍然间,以为自己还处在滇山那段与师傅、师弟妹一同隐居的岁月。
天还没亮,他自己一个人先起床,去给师妹和师傅熬药,唐醋鱼爱睡懒觉,他就故意拿把破扇在他窗边扇药炉,烟熏袅袅,每回都能把唐醋鱼熏得够呛,骂骂咧咧地下床洗漱。
“大师兄,你缺不缺德?作甚扰我好眠?”
陈谓得逞坏笑,抬脚踹他屁股,“还不快去洗把脸,然后去煮早饭,诚心想饿死我们师傅不成?”
“切,”唐醋鱼走到水井那,慢悠悠地打了水上来,一面弯腰拿手捧水泼脸,一面含糊不清地埋汰:“你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哪里怕师傅饿着?分明是怕小师妹今早醒来没吃到心心念念的香菇干贝粥失望!”
确实,昨日鸾鸾说想吃香菇干贝粥,陈谓第一时间就下山跑去集市买了晒干的香菇和干贝,今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温水泡发香菇和干贝。
他并不反驳,反倒叉着腰,理所当然地使唤:“我要盯着药膳的火候,走不开,你去帮小师妹熬粥,仔细点,别熬糊了。”
唐醋鱼走进厨房,摇着脑袋,“你呀,纯纯的妻奴,真是没救了!”
陈谓只是笑,并没有反驳。
他想,自己捡来的小媳妇,当然要自个儿疼惜才行,唐醋鱼这个孤家寡人懂个什么劲?
然而,画面一转,日头渐高,山间薄雾却越发浓厚,他几乎连茅草屋的样貌都看不清楚,陈谓手里端着汤药,举目四望,却不知该往何处寻小师妹,不由心生慌乱。
“小师妹?!”
“小师妹?!”
“鸾鸾?!”
“你在哪儿?”
“你出来!”
他一遍遍喊她,唤她,鸾鸾都没给他回应。
茫茫天地间,独独他一人。
这里没有小师妹,他不要再待在这儿。